苦着脸一个转身,赵敛依旧是一副无奈的样子,似乎不知道从何说起。那口中只是一声沉闷的轻叹。
“有何事,可一件件的说,处理起来也总要一件件的来,这府宅不是也要从根基一点点的建立吗。就从最重要的先说——”
最重要的事情。很多时候,什么事情最重要,着实让人头疼。
一番思忖之后,赵敛索性一咬牙,随口道:“城内之事主要是军中,赵军降卒有一万五千余人,其中带甲的精兵占据了九千,该如何往我军中编排,此事还需要蓟公来定夺。”
“嗯,还有呢?”如何安排这些兵卒,使得他们归心,确实是一个问题,还有就是依照原本的规定新入的兵卒必须是从最低等的开始,这是蓟城一直以来的规定,还没有出现过特列,可是那九千精兵,若是让他们从新开始,会不会引起不满,这是一个问题。
若是城中出了动乱,这些都需要人去承担,所以看似一个小问题,实际上却有很多的麻烦事。这些赵敛也好、许杰、乐平也罢,都不敢随便的承担。
“其二是城外百姓安抚的事情。赵军驱赶百姓攻城,属下开城门救下部分百姓,却还是死去了不少老幼,就我们开城救人,又发放粮食的事情,百姓对蓟公已经是感激不尽。可是按照原先的规定,我们需要承担因战乱逝去之人的部分抚恤。您看是不是真的发放。”
赵敛说完,便一脸期待的看向了骆阳。
微微思索之后,骆阳依旧没有着急着回答,转而问道:“守城战中的伤员与死去的兵士可都安置好了?”
“伤员已经在救治,死去的将士也都入土为安,葬进了英灵园中。”
“甚好,只可惜本公未能亲自给这些将士送行。”
听了这话,赵敛还以为骆阳是在责备他,赶忙拱手认错,顺带着解释道:“是属下唐突,这天气炎热若是不及时下葬,恐有疫情发生——”
“没有责怪你的意思,”看出赵敛这是理解错了自己的意思,骆阳再次笑着说道:“都是出生入死,为了反秦大业而汇聚在一起的兄弟,本公是真觉得对不起他们——”
幽幽的话音回荡着,赵敛瞬间就红了眼眶:“属下,待逝去的将士谢过蓟公,相信他们若是在天有灵,定也无悔,反而因此而自豪——”
骆阳明面上亦是微微的感动,但内心却是在想着刚才赵敛所提的一些事情。
后世的经历使得骆阳对情这个字看的有些淡,可想来即使不淡也该没有此时的古人情浓才是,古人诚不我欺,秦朝亦是受礼数约束的。
所以古人的情浓是后世的千万倍,毕竟越是有大灾难的时代,人们越是知道相互帮助,因为小团体的力量微不足道,而天灾人祸不断,谁也不知道祸事啥时候就到了自己的头上,而一旦到了自己的头上,那注定要众人的帮助才能度过难关。
有些时候战争的影响不一定都是负面的——
虽然打着反秦的旗号,口口声声说着爆秦,可骆阳知道,始皇帝时秦朝的律令不严,甚至很是合理,这一切不过是赵高私下命令。也许深居皇宫的二世胡亥都不知道这这些事情。
几经思索,骆阳最终还是肯定的回道:“关于兵卒的问题,就将本公从渔阳郡带回的五千精兵与赵军降卒一并归为新军,带甲兵卒卸去甲胄,过了新军的训练再行发放,无论何人,既然到了这,就一切重新开始。”(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