强马想偷听,但声音太小,没听到。强马见庆生耳朵红了,愈发好奇,更想弄清楚她到底对他说了什么。女友不肯讲,便要去问庆生。
谁知,女友不让,使劲扯住他胳膊,拉着他离开了。
庆生想起花枝的话,心思恍惚。去往宿舍的路上,眼前来来往往的人,像一个个影子,虚飘飘的。
途经舍管办公室时,正好遇到果儿下班。通常这种时候,庆生会主动上门打招呼。但今天这个时刻,庆生被花枝的那句话,扰乱了心思,也就没留意果儿下了班。
两人越来越近,庆生仍无反应,果儿以为他思考工作出了神,主动喊了声庆生的名字。结果,庆生也便没听到似的,自顾自地往前走。
果儿揉揉眼睛,有那么一刻,怀疑自己是不是出现了幻觉。她当然没出现幻觉,眼前人的确是庆生。于是,她加大嗓音,又喊了一声。
庆生仍然没听到。
花枝托强马女友带的话,如雷鸣一样,在他耳边炸响。他沉浸于那个世界里,根本听不清别的声音。
果儿望着他的背影,不解、失落和难过的情绪,一起涌上心头。她想追上去,问问他怎么了,又害怕,胆怯,毕竟,还是自卑了。
果儿下班回到出租屋,开灯坐在屋子里,很长时间一动不动。想来想去,她得出一个结论,庆生故意的。
上一次,庆生从贵阳回来,两人离亚当夏娃的游戏已经很接近了。只差临门一脚的关键时刻,庆生突然改变主意,说他还没准备好,让她再给他一点时间。
那时,女人的直觉告诉果儿,他肯定有什么事瞒着她。当然,这并非说他对她不好,而是担心他,担心他会落入别的女人设下的圈套。
如今,两人擦肩而过,庆生却视而不见。事情再清楚不过,他遇到麻烦了,这个麻烦与女人有关。
既然他不愿意继续——从真正意义上讲,他俩根本还没有开始——就顺从他的心意好了。果儿决定成全他,从他的生活中退出来,就像今天擦肩而过一样,就当两人从未相识好了。
作出这个决定,果儿似乎轻松了,她拿出一只玻璃杯,倒上半杯白酒,就着一包海带丝,喝下了那杯苦酒。
另一边,庆生坐在宿舍里,六神无主。
他俩一样苦恼,原因却各不相同。
宿舍里没有酒,庆生无法借酒消愁。就算有酒,他也不敢喝了。
酒能消愁,酒也误事。在贵阳时,如果不喝酒,他就不会吃花枝的葡萄。不吃葡萄,后来的事就都不会发生。现在,也就无需烦恼。
他躺在床上,耳边不时回响着,花枝让强马女友带给他的话。
他想了许久,脑中灵光一闪,恍然大悟,其实他在意的,并不是那句话,而是这样一个事实:他好像有点喜欢花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