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九十六章弘旻心计
既然定下了心思。弘旻就要考虑该怎么把消息透给阿玛知晓,他可从来不认为自己这点小聪明能算计过阿玛,虽然他也明白阿玛将府中的事情都交给了额娘,但凡是阿玛想知道的事情,那他就一定不会不知道。静养的李氏不能动,府中的人也不能用,弘旻用扇子轻轻轻敲着额头,还真是不好办,面露一丝沮丧,但他眼中却灼灼生辉,能同阿玛稍稍的较量一番,还是很让他心动。
唰的一声弘旻打开康熙御赐的折扇,轻咛上面上的诗词,他要让阿玛晓得,让所有人晓得,额娘不会被人欺负。其实弘旻也曾想过,直说会更好一些,但阿玛不会护他一辈子,虽不喜争权夺利,但只有自己实力够,才能让阿玛放心。才能活的更自在更洒脱。“阿玛,朝政如此复杂,你的心思还是用在大事上吧。”
胤禛一直对弘时弘旻的功课十分的在意,不论多忙,都会定期去上书房询问他们的情况,尤其是弘时由于生病落下了一些功课,他也想知道弘时会不会努力赶上。在上书房听到了让胤禛火冒三丈的消息,也是赶巧弘时没病以前就曾相约同十四阿哥的嫡子弘明比试诗词,虽没约定哪一日,但也不晓得从何处传来的消息,就是相约弘时生病的第二日,这还不算,据说还会同弘明比试骑术和箭术,由于弘时因病缺席,自然一切都随弘明怎么说了,这个消息让胤禛觉得十分的没有面子,心中对弘时生病的疑虑也就多少几分。
回府后便命令高福去查弘时生病之前做过什么,自然得知了弘时淋冷水折腾出病的事,胤禛心中的怒火更盛,他最恨临阵退缩之人,尤其是害怕输给胤祯之子。弘时的身子刚刚好转,还很虚弱,听见胤禛传唤书房召见,有些心虚有些期盼,脸色更是苍白了几分,进了书房,没等开口。就听见胤禛冰冷的声音“跪下。”
弘时脚一软听话的跪在地上,偷偷抬头望了胤禛一眼,心中更是一紧,他从没见过胤禛有如此大的怒火,身子颤抖“阿玛阿玛”
胤禛心中很是失望,弘时的心思他不是不晓得,可他却连一分担当都没有?怎么能及得上弘旻和弘历?“为了怕输给弘明,你竟然装病?你倒是越来越本事了?我就是这么教你的?”
“阿玛,不是”弘时自然的开口反驳“不是?不是什么?难道我还冤枉你不成?”瞧见胤禛皱起的眉头,眼里的疑惑,弘时身上冒出了冷汗,不能牵扯出传消息的事情,面带愧疚低头认错“阿玛,是儿子是担忧担忧输给弘明,才出此下策,请阿玛责罚。”
“既然怕输为何不平时多用功?竟然想出如此下作的手段,雍亲王府的面子都让你丢尽了。”
“阿玛,弘时知错,弘时再也不敢了,一定会好好用功。”弘时连连磕头。呜咽的说道“阿玛,弘时只是想想见您,兴许生病就能瞧见您。”
胤禛怔了一下,暗暗叹气,为了见他竟然弄坏病自个儿?对弘时他是疏忽,但弘旻弘历他们也一向很少见到他,就算他去齐珞那安置,都已是很晚,弘旻他们已经熟睡,他还在狡辩,对弘时的失望之情更是多上几分,想要教训上几句,但瞧着他虚弱的身子,要真是气急攻心,真的出事,胤禛心里也舍不得。
“弘时,这次我就先饶了你,再有下次”弘时忙接口“阿玛,一定不会有下次的,我一定争气,不会输给弘明的。”
胤禛摆手让他起身虽然没有再罚他,但却布置了更多的功课,弘时苦着脸退了出去。“弘时,弘时。”胤禛口中喃喃的念叨,对他真的是失望了,可也不能下手处置,希望布置的孝经儒学能让他想明白,少用心思,明了他不会有机会承爵。“高福。拿爷的帖子请两个饱学之士进府,专门教导弘时。”
“是,奴才这就去做办。”高福低头领命,胤禛端起茶杯,用杯盖轻刮漂浮在茶水上的嫩绿茶叶,总觉得好像遗漏了什么,弘时如此简单的就认错?生病时对李氏的呼唤,抿了一口茶水,眯了眯眼睛,脑中弘旻的影子一闪而过,微合双目,轻声吩咐“高福,将服侍静养的李氏的奴才都给爷换掉,你亲自去知会弘旻,让他把尾巴收好了,比试之事不要惹祸上身。”
弘旻见到高福,听见胤禛的传话,原本有些兴奋的脸慢慢的垮了下来,身子丧气窝进宽大的红木圆椅子里,眼里透着几分的敬佩和一分的不甘心,深深叹了一口气“你告诉阿玛,我晓得怎么做。”弘旻慢慢的挺直腰杆,恢复了往日的自信和沉静。带着一丝傲气的保证“请阿玛放心,我不会让雍亲王府没有面子。”
几日后京城纷纷传言,在去上书房检查皇孙们功课的康熙眼前,雍亲王嫡长子弘旻代兄同十四阿哥嫡子比试诗词文章,骑马射箭,结局竟然是出人意料,低调不显眼的弘旻完胜,康熙勉励弘明两句,盛赞了弘旻,甚至将顺治帝亲笔题字的扇子赏给了他,一时之间弘旻在京城名声鹊起。众人在称赞交口称赞之余,更多的面露惋惜之情,听不得悄声说话,耳疾终是一个弱点。
齐珞在王府自然也听说了,即便消息不够灵通,还有这些频繁登门请教教子方法的福晋们呢,齐珞再也不敢使出小花招,只能淡笑着应对,虽然不耐烦应酬,但心中还是很骄傲的。性子有些自大的弘历安静的听着众人对弘旻的夸赞,眼中带着崇拜不服输,却没有一丝的嫉妒。
晚上,弘历拉着弘旻的手,仰头望着哥哥,歪着小脑袋想了半晌,站在圆木墩凳上,这样就稍稍的比弘旻高上一线,拔高了小胸脯,黑亮的眼里闪着认真,当着齐珞的面,清脆的开口“哥哥,弘历不会输给你,弘历也会保护额娘,给阿玛长脸,一定会更争气。”
弘旻眼里带着笑意,捏了捏弘历的小脸,似认真的说道“那哥哥以后就指着弘历了。”弘历眼睛弯成月牙儿,点点小脑袋,拍着小胸脯“弘历一定会照顾哥哥的,一切就瞧弘历的吧。”
胤禛迈步走了进来,他在门外许久,这些话又怎么会听不见,见到向她请安的齐珞,心中别有一番的触动,还是沉着脸,对着发呆的弘旻和弘历言声道“都什么时辰了?耽搁功课,骄傲自满我可是不容的。弘历也要多用功,也”身侧的齐珞忍不住轻轻扯了一下胤禛的袍袖,轻盈的眸光中带着一丝的嗔怪,胤禛强忍住拥她入怀的冲动。
弘旻抱起站在凳子上的弘历,向屋外走去,弘历不满的问“哥哥,为何?”弘旻一脚已经踩在屋外,略带一丝笑意的声音传进了屋中“琴瑟合鸣这个词,你可知晓?”“那是当然晓得了,不就是”弘历嘴仿佛被堵住一般,呜呜的说不出声。
齐珞羞红了脸,想要追出去教训那两个臭小子,胤禛一把拉住她,抱在怀中,下颚拄着她的肩头“你要去做什么?”
“你还说,你还说。”齐珞才不想承受胤禛的重量呢,调转身子,粉嫩的脸贴近他的胸膛,撒娇道“都是你,弘旻他被球球带坏了,一点也不可爱。”
“齐珏?他还是有用的。”胤禛打横抱起齐珞,凑近她耳边低咛“齐珞,三个嫡子爷很满意,很知足。”是夜在齐珞即将熟睡之时,低沉的声音时隐时现的在耳边传来“齐珞三个儿子爷开心骄傲原来当阿玛是这样的难怪致远公会齐珞谢谢爷不会忘他们是爷的好儿子。”
康熙五十四年七月,炎炎夏日让人提不起精神,有些昏昏欲睡,京城中的行人也少上一些,闲人们都躲在树荫下或者茶棚里懒散的闲谈,就连日头地下的花草树木都被晒得打蔫,叶子花瓣的边缘微微卷起。
京郊近卫军驻地却是另一番景象,由于康熙的亲临,这些重新又被凌柱训练过的精锐个个不具酷暑身着闪亮的盔甲,操练场上绣着腾龙的旌旗翻滚,马啸声,喊杀声响彻震天,随着令旗的舞动变换出各式攻击阵型,一字长蛇,二龙出水等等,康熙注目观瞧,阵型并不同兵法所传,仿佛略有几分不同。
凌柱站在康熙身后,轻声解释“皇上,水无常形,兵无常势。”
“朕明白,有此精锐何愁江山不稳,天下不平。”凌柱暗暗叹气,低头垂下眼帘,并没有迎合康熙。又过了一会,康熙眯着眼睛伸手一指教场中身骑白马,穿着白色滚绣着金黄色边的战袍,头上带着金色簪缨气势逼人的小将“那人就是齐珏吧。”
凌柱抬头瞧了一眼,轻轻的嗯了一声“虎父无犬子,朕的致远公,你果然没让朕失望,教养出一个好儿子。”齐珏此时带人夺下了对手的令旗,骑在马上挥动“好,好,将门虎子。”康熙高声叫好,陪侍在侧的重臣也纷纷应喝。
齐珏轻踢马镫,来到康熙近前,翻x下马,手持令旗沉稳的走近,在烈日的照耀下,更是显得威武挺拔,俊秀异常,单膝跪在康熙面前,双手横着令旗高举过头顶“幸不辱命,万岁万岁万万岁。”
教场中的兵士同时跪地高呼万岁,响声震天,远远的传来无尽的回声,康熙志得意满,手握天下,脚踏山河,瞧着齐珏更是欣喜,夸赞道“少年英才,朕之利刃。”想到他的年岁,康熙饶有兴致的问道“齐珏,先成家后立业,朕为你指婚可好。”
齐珏抬头,黑墨般的眼睛望着康熙,坚决的说道“皇上,奴才愿效仿霍骠骑,匈奴未灭何以家为,奴才不立战功,绝不成亲。”
“好,齐珏,你要此次立下战功,朕必将亲自为你封爵。”康熙看着齐珏,眼里透着欣赏疼爱,又扫了一眼四周众人,轻声喃喃道“冠军侯,冠军侯,朕等着你。”众人听后心中一惊,目光全落在单膝跪在中间,挺直腰板的齐珏身上,日光扫在他身上,给他镀上一层五彩的光芒,也仿佛在他脚下铺就了一条锦绣的封爵之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