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到一个陌生的地方,她都会依照父亲的吩咐,用心踩点……
闭上眼,她都可以在大兴城摸个来回,她清楚的知道拐角左侧二十步,有家玉器店。
穿过店铺后宅,可以通向另一条大街,继续右转五十七步,有家典当行,那里有他父亲的人。
两名苦修士看着女子得意的笑容,怒火中烧,他们的双手每次触碰到对方的身体,都被一股真气弹离。
一阻一推,双方的距离反而拉大了。
“再不停下,不要怪我们废你双腿!”
二人再也顾不得什么悲悯形象,怒喝出声。
“你们在本姑娘身上摸来摸去也不害臊,有本事来抓!”
钱小猗的身体转到拐角消失不见,回身掷出了最后一根银簪。
看着那只可恶的小白手又从街角冒了出来,二人眼瞳一缩,随时准备侧身躲避。
嗡!
顶部镂刻了一只小白兔的银簪,射入青石三寸有余,一朵混合着矿石味道的白色烟尘被风吹散。
两名苦修士担心女子藏身转角偷袭,不得已放慢了速度,对于抓获对方已经不抱太多希望。
不得不说是他们大意了,如果之前没和叶姓女子交手,哪怕对方机警狡诈,走的是刺客路子,他们也有信心拿下对方。
二人眼中露出一抹失望的眼神,正准备抽身离去,忽然听到一声痛呼。
“她还没走远?”
“追!”
二人加快步伐远远绕过转角,警惕地望向前方大街。
只见玉器店门前侧躺着一名粉衣女子,闯了祸的青衣小童丢下一盒点心,慌慌张张逃离了现场。
苦修士走到近前看着女子惨白的容颜,立即伸出两双大手紧紧抓在了女子的双臂上,将她用力提了起来。
叶姓女子少了两名对手后压力大减,轿子外围的劲气也不如之前霸道,却仍让人无法触碰到红色珠帘。
围观的众人见那位粉衣女子紧咬着薄唇,额角冷汗连连,看向苦修士的眼神多了股说不出来的味道。
二人用力握了握自己的双手,似乎只需再用些力气,粉衣女子纤细的双臂就会骨碎肉绽。
“叶姑娘乖乖交还偷盗的功法,不要连累你这位朋友受无妄之灾。”
“轻眉姐不要管我!”
钱小猗扭头朝身旁的苦修士啐了一口,“我发誓你们一定不得好死,希望你们不要后悔。”
二人相视一笑,一脸悲悯地看着钱小猗,手中力道又加了几分。
听到钱小猗的痛呼,叶轻眉心中一软,“住手!放了她,本姑娘就将功法给你们。”
“叶姑娘和我们到叶家宗法堂一趟,拿到功法我们确认无误后便离开。”
一名苦修士说完呵呵一笑,补充道:“在此之前,为表悔过诚意,请出来让我们封住你的经脉。”
“无耻!原来你们和大兴叶家是一伙的,他们贪图轻眉姐的财产,你们这些秃驴想要夺取轻眉姐的功法!”
啪!啪!
叶言一连扇了钱小猗两个嘴巴,怒喝道:
“胡说八道!你污蔑本家主,打了叶家子弟,我都可以不计较,但你污蔑清露寺四位大师,简直岂有此理!”
一名苦修士在背后封住了钱小猗的几个穴位,止住了她的反驳。
清露寺苦修士联合大兴叶家,霸占东夷叶家的功法?
在场的看客很难相信这个推论。
在他们心中苦修士一直是与人无争,大慈大悲的人物。
尤其是清露寺的苦修士,更是一心向道,就连魏国皇族都敬重他们的德行和道心。
见粉衣女子嘴角流血,没有再反驳,只是默默垂泪,围观的众人责备的目光中多了些惋惜。
“好……我让你们封住经脉。”
叶轻眉歪着脑袋思索了片刻,淡然开口。
一方绣织着两只大肥鸟的红色轻纱,从她的凤冠上滑落,露出一张宜喜宜嗔的清秀容颜。
芳华盖世,娇柔无双。
留恋世间的眸子清澈如水,倒映着红色珠帘,本该愤怒哀伤的她,眼底却没有任何情绪。
两只可爱的小脚从裙摆下露出一截,白色布袜轻滑,珠帘微动,新娘子走出轿子出现在了众人的眼前。
叶轻眉背负双手,淡定地注视着周遭的一切,轻柔一叹,“这个世界还是这样……无趣。”
围观的众人震惊地注视着美若天仙的女子,听她说出这样一句古怪的话,虽然不知道她到底是什么意思,可是总觉是她对自己说的,是对在场的每一名看客说的。
四名苦修士稳住心神后,动作利索地封住了女子的经脉,触摸着女子的肌肤,竟又出了蹈红尘的念头。
叶言身后的两名子侄,嗅闻着空气中残留的清香,一瘸一拐追了上去,“大师,你们走错路了。”
“二位公子留步,我四人讨回神庙功法,自会将她们交由叶家惩治。”
叶言撇了撇嘴,责备道:“四位大师自有决断,叶寒,叶冰不可无理。”
“可是,可是”二人讪讪住了嘴,他们可是知道四人的品行,私下里大兴叶家没少了他们的孝敬。
若是东夷叶家将来认祖归宗,怎么说也是一家人,这样总是不太好……
“放心吧,此女是燕王殿下要的人,谅他们也不敢私扣。”
叶言一眼就看出了二人的心思,得意地拍了拍他们的肩膀。
二人恍然大悟,惊喜道:“看来我们大兴叶家,真的是要发达了,从此以后谁还敢轻视!”
钱小猗被人扛在肩头,扭头看到了两只伸向叶轻眉腰身的咸猪手,心中一惊,拼命挣扎了起来。
“混蛋,我杀了你们,我要杀了你们!”
钱小猗在心中拼命怒吼着,眼睛中的泪水止不住流淌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