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象她这样的人才有资格把头发披肩而下,才有资本不往脸上糊粉浆,才有勇气束身收衣的显示自身骄-傲。在那眼眸里,欧阳致远似乎也看到了讶异,读出了惊喜,甚至感受到一丝的盈盈笑意。
容馨玲握了握早已团得关节发白的素手,好象在下着某种决心:李承光,欧阳…致远,两个放学后留堂,我在办公室。随即旋过身子步向讲台。下面拿出课本。
明亮的高一办公室静悄悄的,大概是午饭时间的缘故,老师们都赶着午饭抢着午休去了。俩小毛头青年在门口探头探脑了一番,随着容馨玲的招手推让着闪进去。
李承光,让你来不是老师故意为难你的午饭时间。这开学的第一天,也不想让你在全班面前下不了台,所以那会儿我就不数落你了。自己想想,不服的就跟老师辨辨,服-的就回去写个检讨,再找个时间交过来,好不?
嗯,那老师我走了。
好,也不用深刻检讨些什么政治背景的问题把自己上纲上线的狠批,能诚心认个错儿就行,啊?快,排队抢饭去。
看着李承光离去后,容馨玲轻扫欧阳致远一眼,敛了眼帘:……小致,你坐……嗯,生我的气么?
欧阳致远并没坐到那张可以和容馨玲打照面的椅子上,只是靠了桌角边捏弄着衣角:妳是我的老师,我有什么权利生气?
可你也叫过我'馨姐'。
一个月以前我是叫过妳半天时间的'馨姐',可那天我最后唤妳的那次妳没能理我。
我有我的苦衷……嗯,一个月……那何尝不是令自己辗转难眠的三十天……容馨玲暗叹一口闷气。不说这个了,反正你还是我心里的小致,要你还认这个馨姐,就陪-姐到外面小店吃个饭去,这时侯恐怕饭堂也没什么嚼头了。
说是小店,里面的富丽堂皇却让欧阳致远平生了些忐忑,他不安地挪挪身子,幸亏这是一个相对僻静的角落。
小致,是怡……是你母亲让你转过来的么?容馨玲注意到了男孩子的举动,忙胡乱找了些话题。
提起母亲,欧阳致远也豁然开朗起来,滔滔不绝的言语间尽是对母亲的眷恋和向往。容馨玲皓臂点着桌子支在腮帮子旁,微笑着眼前这位弟弟在那里指手划脚,末了还不忘-递过一方手绢:看你,在这些冷气房里也能出汗,擦擦……你留着用,我还有。只消三言两语,两人仿佛已回到了一个月前的那快乐的半天时光。
馨姐,妳那条手绢我还留着呢,妈妈替我叠好好的就放抽屉里。
开口闭口妈妈长妈妈短的,看得出你和母亲的感情真不赖。
什么'不赖',本来我们就是俩……朋友。欧阳致远暗暗吐了吐舌头,差点俩夫妻的冒出个大馅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