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衣有那么一瞬的恍惚以为是君陌寒来了,迷雾般的眼眸刚闪过一丝星光也在转身之间黯淡了下来。
“谢谢你,癸乙!”
道过谢,青衣也无了再看雪的心,伸着手一路任由雪花落在掌上,带走自己的体温,留下了一串蜿蜒向他房间的脚印。
只剩癸乙的院子更显寂静,他望着青衣房间窗子上的灯光不知过了多久,直到那光亮熄灭才动了动早已发麻的脚转身向自己房间走去。
洁白的雪因为脚步的踩压发出它独有的嘎吱声,癸乙才发觉,却原来,雪已将积了厚厚的一层。
“青衣,初雪都已经等来了,寒梅怒放的日子还会远么?”
轻轻的呢喃消逝在寂静的雪夜,整个西凉城也都跟着悄然熟睡。这一场初雪下的很是平静,没有风卷黄沙的狂风怒吼,也没有乌云压顶的窒息压抑,只是一夜间,雪深三尺,万物银装。
初雪的清晨是非常冷的,但是也有他的好处。被白雪掩盖的污浊变得洁白,朝阳的橘辉照在上面,亮晶晶的如披霞光,入鼻的空气更是带着清冽的雪味。
这一夜,青衣并没有睡。他虽不知癸乙站在他的窗前良久,自己却也是偎在炭火盆前发呆到天亮。
那只接过落雪的手紧紧的攥成拳,似乎这样就能将昨夜的雪留在指间。
“青衣,你起了么?”癸乙的声音在清脆的敲门声后响起。
青衣轻轻应了一声,身体依旧未动分毫。不知是身子麻木了还是他依旧想要蜷缩在自己的世界。
听到青衣轻轻的回应声,癸乙愣了一下,以往他都要叫三遍青衣才会迷迷糊糊地应声,今个这么早怎么就起了?
满怀疑惑,癸乙推开了房门。见到青衣偎着火盆坐在地上,身旁还有昨夜他为他披上的披风,癸乙转眸看向桌上的灯烛。
红色的蜡烛因为青衣没有剪烛心,软软地浸在已经凝固的灯油里。癸乙心下了然,青衣并未吹灭灯烛,并未脱衣入眠。
“地上凉,还是换个地方吧!”
癸乙放下手中的供青衣梳洗的水盆,便去扶青衣。青衣淡淡地笑着,抬头向癸乙投去一抹感激。
癸乙这才发现青衣的脸色泛着不正常的红色,扶起青衣的手也传来不正常的温度。癸乙忙抬手去摸青衣的额头。
果不其然,醉酒后在雪地里站了那么久,又一夜坐在地上未眠,终还是着了风寒发烧了。
叹息,癸乙将青衣扶起,道:“何必如此作践自己,即便是想要如此也要等到他寻来时让他心疼才是!”
青衣没有说话,依旧噙着一股淡淡的笑。在癸乙扶着他向床边走去的瞬间腿一软,昏了过去。饶是癸乙心有防备,还是被青衣突然下滑的身体吓了一跳。
只得将青衣的一只手臂过到自己肩上,半拖半拉地将青衣扶上床,盖好被褥。这才慌忙出去找戏班主请郎中。
西凉城外三十里,蜿蜒而去的雪道上三道裹在斗篷里的人影伴着马铃声渐行渐进。为首的整个都隐在白色的斗篷里,只有一双坚定的眼眸盯着远方如海市蜃楼般的城池。
“这是第十一处城池了吧!原来还以为西域贫瘠,人烟稀少,没想到散落的城池如此之多,也不知道青衣公子到底在哪座城池......啊!~~~”
黑色斗篷的主人哈了口气刚想再说什么,和他并排而行裹着桃红斗篷的主人单手撑着马背飞起一脚将他踹下了马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