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碍事不碍事儿,我老眼昏花没看见,我就稀罕年轻人是怎谈恋爱的。”陈奶奶说完回了堂屋。
……
陈麦冬安慰她,“没事没事儿,一回生二回熟……”
庄洁踹他一脚,回了厨房。
陈麦冬折回堂屋,朝着泡茶的陈奶奶抱怨,“奶奶,您别老这样,也不嫌难为情。”
“我难为啥?大白天的你们坐我院子里搂着亲,到底谁更臊?”
……
“行行。”陈麦冬小声说:“庄洁脸皮薄。”
“啧啧啧,笑掉大牙了,没看出来。”陈奶奶听着厨房的炒菜声,“小洁比你强,还在厨房里忙活炒菜。要搁别的姑娘早臊跑了。”说完又用力拍了他一下,“没白糟蹋粮食,头一回见你干人事。”
……
庄洁端着锅装盘,陈奶奶笑眯眯地过来,“好、好、真是好。”随后看着案板上还没烧的几样菜,夸道:“我孙媳妇就是心灵手巧,烧菜一顶一。“
……
回家的途中碰见王西夏,她去发快递,说一个同事从湖北出来,房东不让她回住处,酒店也找借口满房,她把钥匙寄给她,让她先住自己那。
庄洁告诉她陈麦冬回来了,俩人就站路边聊,王西夏安慰她,说没事儿,估计他多少有点职业病。“这就跟心理医生一样,其实很多心理医生都有心理病。他工作环境原本就压抑,今年情况特殊,回来又隔离了十几天,给他点时间,没事儿。”
“我知道他没事儿,就是心里不舒坦。”庄洁拍她肩,“行,你忙吧。”
“晚上喝酒?”王西夏约她。
“不喝。”
“噢对,老陈回来了嘛。”王西夏打趣她。
“去你的。”庄洁笑骂她。
“不跟你扯淡了,我还有事呢。”王西夏说:“我下周回市里。”
“你订票了?”
“订好了。”王西夏骑上电车,“这几天抽空约。”
“行。”
庄洁到了家,庄研独自坐在沙发上笑,庄洁问他笑啥?庄研翻出何袅袅曾经的一本作文,清了清嗓子,念道:“2019 年,8 月 24,晴,《一件难忘的事》”
“那是一个风雨交加雷电轰……轰鸡?轰鸣,轰鸣。”庄研忍住笑,重新读:“那是一个风雨交加雷电轰鸣的夜晚,我突然发了 42 度高烧,我的姐姐背着我冒着瓢泼大雨去看医生。我担心姐姐的一条假肢,我烧的喉咙冒烟都不喊疼,姐姐背着我匍匐前行,快到医院的时候,我最担心的事终于发生了!姐姐的假肢掉了!但她刚毅勇烈!百折不挠!不向命运屈服,她咯登着一条腿……咯登着一条腿,如金鸡独立般把我送到了医院……”庄研爆笑,实在读不下去了。
何袅袅听见动静下来,夺过作文本就打他,“你懂不懂隐私!”
“妹儿,你跟哥形容一下,怎么背着一个人匍匐前行,还能咯登着一条腿把你送医院……”
何袅袅追着他打,庄研围着沙发跑。庄洁捡起作文本看,眼皮子直跳,“何袅袅,你啥时候发 42 度烧我背着你去医院了?”
寥涛抱着晒好的褥子从楼上下来差点被撞倒,随口骂了他们一句。庄研围着她躲何袅袅,念着她的作文。何袅袅往地上一坐,抱住寥涛的腿,要寥涛为她做主。
兄妹俩左右拉扯,寥涛怀里的褥子散地上,何袅袅见势滚上去,非要寥涛打庄研,不打庄研她就饿死。
寥涛快烦死了,一窝膈人虫,转身就去找鸡毛掸子。庄研看见跑出去,何袅袅不服气,拖着褥子跑,边跑边说寥涛重男轻女,一家子人欺负她。
寥涛撵出去,骂她,说褥子是才晒过的。何袅袅拖着褥子跑上街,扭头喊:“谁让你不替我出气!”说完褥子一撒,人顺着巷子就跑了。
寥涛把褥子捡回来,抻在晾衣绳上用棍子打灰,朝着庄洁说:“养一窝这怎整。”
庄洁不管闲事,闻见香味儿去了厨房。小火上炖着补汤,她准备掀瓦罐盖,寥涛拍她手,“里面是给庄研炖的。”
“我还不兴看一眼?”庄洁撇嘴。
“看啥看,男人吃的。”
庄洁偷偷掀开看了眼,想了会儿,拿出手机发微信给陈麦冬,要他过来吃晚饭。发完过去搂住寥涛,说爱她呀,想她呀,世上只有妈妈好呀。
寥涛眼角带笑地推开她,“哪远去哪吧,你们姊妹几个不气我就烧高香了。”
庄洁随口就说陈麦冬回来了,说他已经自行隔离二十天了,说他瘦成狗样了,脸色差,陈奶奶煮饭也差,巴拉巴拉了一大堆。
寥涛推她,“撅撅屁股都知道你要干啥。”随后去了厨房,扒了冰箱,说晚上整几样好菜。
陈麦冬随手带了礼物过来,寥涛说:“咱农村人不兴这样,过来一顿饭的事,掂东西就见外了。“
“行,廖姨。”陈麦冬笑着应下。
寥涛同他聊了几句,随后就去煮饭。庄洁过来打下手,寥涛说:“怎么感觉他跟没睡醒似的,整个人很疲?”
“估计他眼睛难受。”庄洁搪塞了句。
“就是瘦了不少。”寥涛盛着补汤说:“也怪可怜人,要是有个妈,就会想着法的给他补回来。”接着又总结出一句:“一个家里能缺男人,绝对不能缺女人。你们姊妹仨要是让你爸领,最多一个月,你们都得一个个掂着碗上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