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镇群里有人宰牛,要的接龙,寥涛让她接了十斤。庄洁看了会群消息,说:“妈,养鸡场已经没饲料喂了,鸡蛋四块六一斤。以前鸡蛋啥价?”

“以前好像五块五吧。”

“还得便宜,疫情预计到五一了。有些高速也封了。”

“啥时候是个头,鸡买回来不能开工也是个事儿。”寥涛忧心。

“开工近期是开不了。”庄洁说完看见庄研坐沙发上抹泪,寥涛也看见了,拉着脸骂他,“你整天哪那么多泪?”

“姐,李文亮死了。”庄研哽咽着说。

“嗯,我知道。”庄洁点头,昨晚王西夏就说这事了。

“李文亮是谁?”何袅袅吃着臭豆腐问。

“没事不要老看疫情,不会去山上转转?”寥涛烦他娘们儿唧唧地哭,正好三鹅子在她脚下打转,她一脚就给踢了出去。

也许是下脚太重,三鹅子半天没扑棱起来。庄研大吼,“你踢它干什么呀,你踢死我算了!”

“你跟谁吼呢!”

“我就是跟你吼,你踢死我好了,你踢!”庄研直接从沙发上衝过来,跪坐在她脚下,“你踢,你踢死我!”

寥涛被他的神情吓到,庄洁也惊,过去拉他起来的时候被他甩开,人直接摔倒,头嗑在了餐椅角上。

何袅袅吓得大哭。

陈麦冬赶过来的时候,庄洁捂住头,纱布上渗出了血。庄洁说没事儿,让他先去找庄研,马上西夏就过来。

王西夏过来看了她伤口,不深,没必要去医院缝针,帮她消炎处理,简单包扎了一下。

“会不会落疤呀?”寥涛担心地问。

“缝针也照样落疤。”王西夏说:“小疤,没大影响。”

寥涛不再说话,有气无力地坐在椅子上,明显有点吓坏了。

“他正叛逆,跟我那时候一样,过这个阶段就好了。”庄洁安慰她。

“还是不一样,你不极端。他从来都文文气气的……”

“寥姨你别想太多,任何人骨子里都有极端的一面。”王西夏说:“我在公司人缘脾气都好,一回来家里我就极端,我老想拎刀把我哥砍了。”

“我也没敢说什么,还夸他这次回来懂事了,我怀疑他主要上网太多,魔怔了,老看疫情……”

“不管疫情的事,主要是他自身的问题,回头我再跟你细聊吧。”庄洁给她倒了一杯酒,让她缓缓,怕她再吓出个好歹。

“我没事儿,我就是太诧异了。”寥涛说。

陈麦冬打电话过来,说人找到了,他直接领回新房了。

“找到了?”寥涛问。

“找到了,这会在陈麦冬家。”庄洁看向一侧的何袅袅,“你过去新房吧,你哥在那。”

何袅袅准备出去,庄洁又交待她,“先不要打扰他,你玩自己的。回头我去接你们。”

“哦。”何袅袅装了寒假作业,骑着自行车去找庄研。

见她离开,庄洁说:“妈,你思想有误区,无论男女,哭就是一种情绪的表达,不然长泪腺是干什么?”

“他默默地哭,你就让他哭,这是一种疏解情绪的方式。而且这里是他家,因为我们是家人,他才能毫无忌惮地哭。”

“我不爱哭,是我性冷,没有什么事能触动到我流泪。庄研心善,他总是能被一些柔软的东西击中。钟南山院士也会在镜头面前哽咽。”庄洁缓缓地说。

“我经常在庄洁面前哭,经常有脆弱的时候。”王西夏看她,“寥姨,我只在庄洁面前哭过,因为我不知道在别人面前哭,会不会遭到耻笑。我性格要强,不能被人小看,再痛我都会忍着。但忍到一定极限也会崩溃,要不是庄洁拉我一把,我都不知道能不能过来。”

“我不哭就是心硬,要强,嫌丢人。”庄洁坦白道:“庄研就是心柔软,他从小就是这样。那谁都说了,男人哭吧哭吧不是罪。”

仨人聊了好一会,王西夏回去,庄洁又坐卧室同寥涛聊,聊完筋疲力尽,寥涛就躺下睡了。

庄洁回楼上庄研的屋,看了会他的画,抽了两根烟,下去往陈麦冬家。

屋里何袅袅正趴地上学螃蟹爬,她不知道该怎么安慰庄研。庄洁站门口喷消毒水,看她道:“撅着屁股干嘛呢?”

“姐你来了!”何袅袅喊。

庄研坐沙发上也不敢看她,庄洁脱了外套坐过去,盘着一条腿问:“你冬子哥呢?”

“冬子哥去买菜了。”何袅袅说:“他说晚会煮好吃的。”

庄洁点头,朝她道:“袅袅,帮姐把窗开了。”随后点了根烟,拿了个烟灰缸搁腿上,碰碰他道:“小事儿,就蹭了点皮儿。

“姐,我不是有意的。”庄研哽咽。

“没事儿。”庄洁揽揽他肩,揉揉他脑袋,“妈也没什么事儿。”

庄研很自责,一句话也没接。

庄洁也没再说,让何袅袅拿了体温计过来,姊妹几个挨个测。

陈麦冬买了菜回来,喷着消毒水看她,庄洁摇摇头,说了句没事儿。他把菜拎厨房,喊庄研过去帮忙。

庄研应声过去摘菜,陈麦冬挽着袖口说:“昨晚上菜店老板感冒了,今凌晨他没有进菜,还都是昨天剩的。”

庄研默不作声地择菜。

庄洁应声,“他在群里说了。”

“他感冒挺严重的,他爸问我凌晨四五点有没有空,替他去高速口接菜。”陈麦冬说:“反正也没事儿,我就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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