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想你。”陈麦冬说。
“别说了,你嘴都裂皮了。”
陈麦冬舔舔嘴皮,庄洁说:“越舔越干。”
“你吃过自己的嘴皮吗?”
……
庄洁笑他,“你有病吧?”
陈麦冬紧紧地抱她,“我们家洁儿又香又舒服。”
庄洁拍他背,“睡吧,你眼睛都熬红了。”
“我父母从来没有抱过我。”陈麦冬脸埋在她颈间,“我一个远房亲戚跟着我家做保姆,她在家带我,我父母出去工作。”
“我懂事后他们就闹分居,后来都嫌我累赘,就把我送来乡下。”
“所以你在学校故意惹事?老师请家长,你就报你妈的手机?”庄洁问。
“嗯。”陈麦冬手不老实。
“你生病呢。”庄洁提醒他。
“没事儿,我不亲你嘴就行。”
“我不是怕传染。”庄洁摩挲他眉毛。
“我怕。”陈麦冬摸她胸,“我就摸摸。”
庄洁正柔情四溢,也就随他去了,“要是在武汉,说不准你就被拉走了。”
“嗯。”陈麦冬三心二意。
“你看新闻了么?”
“嗯。”陈麦冬撩她衣服。
庄洁打他,他又钻出头,“什么新闻?”
“新冠肺炎,挺严重的,西夏说呼吸机都缺了。”庄洁说:“你尽量避开从武汉回来……”
“新闻说不传人。”
“谁知道呢,目前是没查出人传……”说着庄洁瞪他,“你干嘛呀。”
陈麦冬贴着她耳朵说了句粗话,随后撩起了她的毛衣。
他折腾了会就睡了,庄洁也稍眯了会,怕奶奶回来撞见,她慢慢地起了身,把毛衣理好,鞋穿好,轻轻地出了屋。
刚倒了杯水喝,陈奶奶拎着菜回来,说晚上给他们包饺子。庄洁也不好走,坐下帮她摘菜。
陈奶奶拉家常,说陈麦冬初恋和头一户家的儿子好了,俩家正商量着结婚。庄洁问:“什么是头一户?”
陈奶奶朝院里一指,“就前头这一户。”
……
“我在想要不要把这事戳黄,我不愿意天天看见她。一看见她,我就想到冬子遭罪那年的事。”陈奶奶说:“细想,又觉得这事不好,宁拆十座庙不毁一桩婚。但我这心里头膈应。”
“奶奶,陈麦冬说他不是因为这姑娘。”庄洁说。
“怎不是,他就是心不照口,死不承认。”
庄洁斟酌道:“他说是因为和他爸吵架,一时衝动……”
“他这么跟你说的?”陈奶奶问。
“对,他也很后悔,说是一时衝动。”
陈奶奶一时没接话,好半天才大骂他爸,骂完他爸说当年他死活不开口,民警问啥他也不说。
庄洁安慰她,“不提了,都过去了。”
陈奶奶又抹泪,“我孙子没少跟他们遭罪。俩人说去市里做生意,孩子不舍得给我撇家,没几年发了点财,开始请了个保姆专门带,再过几年,俩人置气谁也不带孩子,然后就给送回来了。”
“他是被保姆带大的?”庄洁问。
“保姆带他了两年。”陈奶奶开始翻箱底,“他爸妈是自由恋爱,那时候还不兴,自由恋爱是会被笑话的。结婚二三年里俩人还好得不行,生下冬子两年,俩人说出去闯,我说把冬子撇家,她妈一直哭,说一定要带走。”
陈奶奶拍她手,“你不知道俩人把冬子宠成啥,他爸爬地上学马,他就骑在他爸背上喊——驾驾。村里人都笑话死了,净出他们两口子洋相。”
“刚去市里的头几年,生意再忙,他妈都周末带他去逛公园,逛博物馆,反正逛些文化人的地。他妈本身也有文化。差不多一直到十岁,他爸生意越做越大,开始有流言蜚语说他养小蜜,再后来俩人就频繁吵架。”
“他妈为了不让他爸乱混,就频繁把冬子送公司,自己跑回娘家。他爸没法,就把冬子给我们送回来。俩人就踢皮球一样,他爸把冬子踢给我们,他妈就给抱走,抱走几天又送他爸那,他爸就再送回来。反正俩人都不是个东西,可遭罪了。”
“我怀疑是她娘家出了主意,否则那么疼爱孩子的人,怎么说撇下就撇下,说不爱就不爱了。”陈奶奶说:“他妈是个通情达理的人,性格也行。我也知道她的委屈,照顾家庭帮顾生意样样行,最后我那不争气的儿子……”
“大人离了就离了,关键孩子跟着遭罪。他爸妈离婚没两年,他妈就另走了一家,生了个闺女。从前还回来看看,自从另走了一家怀孕后,就没来过了。”
陈奶奶说着叹了口气,看了眼卧室门,悄声说:“十二三岁的时候,还梦里哭着喊妈。”
“从前两口子是捧在手里怕摔了,含在嘴里怕化了,后来说不要就不要了。啥都没人心变得快。”陈奶奶念叨,“我们那年代过的畜生不如,但也一辈子和和美美地过来了,怎么日子越好反而一代不如一代。”
陈奶奶教庄洁擀皮时,陈麦冬才醒。陈奶奶赶紧给他下饺子,说他一天没吃饭了。陈麦冬指着案板上几个丑八怪饺子,“这谁包的?”
“我。”庄洁看他。
“奶奶,我就吃这几个,东西越丑越香。”陈麦冬说。
“你去粪坑吧。”陈奶奶怼他,”不知狗屁香臭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