趁着这功夫,郭逸四下扫了几眼,不如他意料,慕容厉并不在殿上。慕容临亦是不在,想必是有其它事情耽搁了,才不曾上朝来。
“丞相近日可好些了?王爷说您大病一场,留在邻国地界一处幽静之处修养,短时内不能回来。如今见着,似是武功又有进境,但神采却略差了些,倒教宋宁好不牵挂。”宋宁站在御案一侧,一边低头看看慕容时手中书函内容,一边抬眼笑着向郭逸说话,顺道将对朝中的托辞对他说了出来,正是一番好意,免得他说漏嘴闹出笑话来。
郭逸抿唇笑了笑,点头道:“亏得皇夫挂心,懿轩此际另有巧遇,还有幸见着幼子,实是心中高兴。但惦着我朝各地之事,便又请那边几位高人属下帮着整理了那几本册子,待陛下看过后,再选几处或平安或有必要去的地方,一一核实。”
殿上各人见着他回来已是十分高兴,如今听到他说法,竟像是已对各地情况有了确切消息,了如指掌一般,却还要仔细去核实一番,无不心生兴奋敬仰之情,一时间竟又将郭逸在各人心中位置提高了一个阶次。
良久,殿中各人都已添了好几次茶水,才听得慕容时叹息一声,开口道:“丞相此番回朝,朕本欲请您留在宫中好生休养。哪知师傅你方才回来,便又带回来这许多事情……不过,当真是不虚此行!竟、竟为朕找了这等旷世难寻的助力!师傅,时儿真不知要如何才能表达心中感激之情,无论是为着我越国,还是国中黎民,时儿纵然是让出这位子,亦只需这书函中所有人等均来此见上一面!”
“陛下怎可如何轻率?”郭逸皱了皱眉,清声道:“书函中人等,无论身份背景过往如何,既已认了懿轩为主人,便是陛下朝中丞相府的人,又怎当得起一朝天子如此赞誉?若是陛下心怀感激,便当尽快安排人手,前往各郡县核实他们这般辛苦所建之册是否属实,再依各地情形处理才为妥当。”
慕容时难得的红了红脸,笑道:“是徒儿忘形了。师傅今日回来后,打算休息多久?总不至立即便又走罢?”
不单宋宁亦在一边附和着,要郭逸一定留下,还道其它郡县之事,即有册中情形做为参考,便无需郭逸亲自前往,也好借此机会多休息段时日,与他几人一叙离别之事,就连朝中大臣们也纷纷说要郭逸莫再远行,更有人还道要接郭逸去府中好生倾谈一番,却是他那个大弟子又升了官爵,心中感激一齐涌上来,脱口而出。
慕容时立即便沉了脸道:“爱卿今日是否因着丞相回来格外开心所致?丞相怎能去旁的大臣府中?”说着,他微偏了头看了看郭逸,目光中透出个晚些时间再详说的讯息来,便立即开始指派人手分东南西北四方向八个线路、八名巡案前往。而后,便又将郭逸回来时正说的事件继续整理完毕,立即叫道:“退朝,朕要与师傅好生谈谈。明晚定与皇宫后花园中为师傅洗尘,大家可携家眷前来。届时朕与皇夫一道,为师傅迎客!”
众臣虽有几分想要一同听郭逸讲述这半年来的经历,却碍于慕容时一双凤目死盯着他们,唯恐谁走得慢了,就会被这皇帝陛下指其妨碍他与郭逸倾谈要事,便只得老实出宫各自回去,片刻间殿上便走得只余郭逸、慕容时、宋宁三人。
“师傅……”慕容时一挥手,殿前侍卫便也立即退了出去。他奔下御案,拉着宋宁一道快步走到郭逸面前,盯着他仔细看了半晌,开口却有些为难之状:“师傅,时儿不知要如何说起!师傅您……哎,这般久了,终还是、还是肯原谅他回侯府去么?”
郭逸心跳顿了一下,偏过头道:“陛下说的什么,懿轩不懂。”
“丞相,莫要如此。此地并无外人。”宋宁亦是开口相劝,却道:“只是皇弟他……”
他一提到“皇弟”这般字眼,便立即被郭逸截住了话头:“皇夫莫要说了,懿轩此来只为公事。若是陛下与你两人均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