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逸一抬手将那令牌接过,掂量几下仔细看了看中缝,笑道:“不必看了,假的。”
“啊?”慕容厉睁大双眼,“懿轩如何分辨?肃恭看了这许久也未察觉啊。”
郭逸笑着举起令牌,伸到慕容厉眼前细细为他解释:“肃恭仔细看这缝隙,虽和懿轩当初监制的令牌颇为相似,却更加严密一些,想必这其中是灌实了打不开的。”说着,他使劲掰了掰,果然那令牌一丝也未曾分开。
“肃恭若是不信可再将怀中所藏令牌取出看看,其中另有玄机。”他虚惊一场,发觉爱子尚好,又找出令牌的破绽之处,此刻精神都好了不少,笑眯眯的与慕容厉交谈解释,不知不觉间又教慕容厉看得傻了眼。
“肃恭?”郭逸看了一会,发觉慕容厉脸色略红,双目垂着不知在想些什么,还以为他是在自责,便伸手拍拍他肩膀劝道:“肃恭亦非自懿轩这里取得令牌,自是不知道其中另有文章,无需如此自责了。”
慕容厉这才回过神来,啊了一声,从怀里摸出块真正的令牌,试着由中间掰开,却仍是纹丝不动。
他张了张嘴,却又怕自己此刻喉咙里发出来的声音哑得不像样,被郭逸看出些不对劲来,便只得涨红了一张脸,抬眼求助式的看着眼前人。
郭逸见他那副老实模样,终忍不住笑出声来,接过令牌小声道:“此处有机括顶着,需将令牌上篆刻的铭文推住才行。自然,为了防止被轻易发现,自是只有同时用力掰开,才会知道个中另有乾坤。”
他一边说,一边打开了那面令牌,其中一片薄薄的蓝田美玉静静躺着,玉上只刻了几个字,多数地方却都是空着的。那几个字清晰无比,一眼便教慕容厉认出刻的是“南郭居士”!
郭逸眼见着慕容厉吃惊的样子,笑了笑将玉片取出,翻个面又递给他,道:“其实懿轩早已留书。只不过侯爷不知罢了。但所谓不知者不过,前番辛苦找寻懿轩,如今又费心查证令牌真假与适儿下落,委实辛苦了侯爷,确是懿轩的错,在此向侯爷赔礼了。”
他说得情真意切,又句句属实,满心歉意俱挂在脸上,笑容里尽是对慕容厉的赞许,倒弄得慕容厉看看他又看看令牌,一时不知自己究竟应是由于白吃苦而觉得窝囊,还是因着这吃苦的机缘,与自己心中倾慕之人有如此多的接触而感到幸运?
那片玉背面只有三个字:玉门关!
“太傅,”呆了一会,慕容厉才将玉片收回令牌,低声道:“太傅心思缜密,凡事总做得周全,又何过之有?倒是肃恭枉自怀揣令牌数载却不知其究里,实乃愚笨之辈,又怎当得起……赔礼之说。此刻时辰已晚,我等还是快些进殿去,也免得皇兄久候,心生不愉。”
说完,他便转过头,竟当先走了。
郭逸愣了愣,万没想到这少年竟如此反应:莫非真的惹恼了他?可,可这令牌却是多年前所制,刻的亦只是心中所向之处,皆因在天山才有云儿,怎会料到后来之事?
他呆在原地看着慕容厉背影,心中莫名的一阵烦燥,终还是叹了口气,快步跟了上去。
两人一言不发便回到正殿里,此刻使者们也俱都落座,殿中腾出了大片空间,有域外舞者正在献舞诵歌,未闻丝竹之声,却听得鼓鸣阵阵,教人精神为之一振。
郭逸远远的便见着郭适竟在慕容时身边坐着,吓了一跳,三步并作两步由旁边内侍宫女们奉茶上膳的窄道走到御阶前,低下头正要行礼,已被慕容时拉到了桌边。
“太傅快坐。”慕容时似是正看得开心,指了指椅子便又转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