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笑,眼含深意。他紧了紧郭逸的手轻道:“劳烦师傅,拉徒儿一把,方便说话些。”
郭逸这才从纷乱的思绪中醒过神来,应了一声将慕容时小心的扶起来坐好,便缩回双手,退后几步与慕容厉站在了一边,静静等着听慕容时细说当时情形。
慕容时懒洋洋的坐起来,双手整整略显散乱的衣襟与发冠,才正色道出了当时的情形。
原来那时候,“朕本就怀疑他此来未安好心,何况这三皇子甫一进邺城便已被暗卫们盯上,他实是太过张扬,毫不掩饰便进了宰相大人府中,直至次日才入宫来觐见。不单如此,还一副对越国皇宫十分好奇的样子,”慕容时说到此处突然停了下来,凤目闪出一丝寒芒,视线却已看向了厚厚的辇帘外。
似是有人已见着了御辇,正在外面大声喝斥百官跪迎。
慕容时“啧”了一声,清清喉咙道:“御辇停下,叫他们莫要过来,就说朕身上伤痛难忍,正请太医施针,太傅与侯爷还有爱妃正在辇中陪着,适当的时候再过去,误不了时辰。”
祭礼是在辰时,若是一路顺利,天坛那里准备得当,也确是不必太急着过去。
外面王福应了一声,尖细的嗓门宣了圣上口谕。慕容临这时在辇壁上三轻两重的敲了五下,四周便是一阵人马跑动之声,御林军已接管了御辇,将任抬辇的小内侍与王福也隔了开去。他们团团围住御辇,长枪对外,以确保不放任何人靠近了。
慕容时这才放心的笑了笑,继续轻声道:“我料他必有所图,便顺水推舟请他在朴宸殿的偏殿住下——那里可是皇妃小憩之所,他竟只犹疑片刻便答应了。”
说着,他又看向郭逸:“师傅也见过那陈熹泓,虽名为祁国皇子,长得却是真不像祁国人,五官轮廓分明,像极了北方那些蛮族,连使出来的招式,都不似我越国附近的武功。至于那人性格,看似有些轻佻浮燥,徒儿却觉得他应是心中颇会算计,否则也没有这个胆子,孤身上殿见我后,便一直于朴宸殿中独来独往,成日里不是花园中坐着尝花饮酒,便是找我这个越国皇帝谈些风月之事,语言间竟全是对我师徒二人的仰慕。还说若有机会见着师傅,定要比上一场。”
“哪知道,皇兄你也刚发现懿轩痊愈,他便这么巧撞见了。可当时懿轩又赶着寻你我下落,心生警惕,便自称不认识太傅,搪塞过去。却谁料竟又遇上,还被他动了先手。”慕容厉在一边接了话,将整个前情彻底说了个清楚。
慕容时点点头,嘴角划过一丝讥诮的笑意:“三皇子连日来只要找到机会便会与我同桌共膳,从来不知客随主便为何意,于是当日我主动邀他用膳,他自是乐得忘形,席间更有陈年佳酿,他当然不会放过这么个机会,自以为我对他已有歉意,想为师傅避而不战、皇弟主动挑战之事,向他这异国皇子赔礼。却谁知这个越国皇帝如此不济,才喝了几杯就已歪到他怀里连称头晕。”
郭逸听到这里,眉已皱成了个川字,截口道:“陛下不似酒量浅薄之人。但纵然是以此引他上当,也无需亲自为饵啊!”
慕容时一听顿时笑得凤目眯成一条缝,嘴里说着:“还是师傅最看重时儿,可时儿当时确未想太多,只想着如此便可令这人放松警惕,自以为登室上榻得享天下人未得之艳福之时,便是时儿的机会来临之时。”
郭逸又“嗯?”了一声,疑惑道:“他既已住到宫中,陛下平日里难道没有机会么?”
慕容时闻言,脸色变差了些,一时竟没有答他。倒是慕容厉扯了扯郭逸袖子,附在他耳边轻道:“皇兄身边就连内侍亦不知是否有敌国或宰相、太后等人派来的探子,因此平素里在他们面前,都是一副魅惑之貌,偶尔才会发些狠整治几个实是过份的官员或下人。此事皇兄五载余来一直耿耿于怀,若不是祖制有规定新帝二十正式登基,只怕皇兄早熬不到如今,太傅亦早被喊回来,或早被奸人所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