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状,慕容厉暗暗称好,站起身虎步踱至台前,暗运内力,清朗的声音送至每个士卒耳畔:“查对户籍需要仔细,监视他人需要耐心,发现不对的地方,还得需心智反应,身手敏捷、武力亦是基本,可有自认合格者,先上台来!”
嗖嗖声响起,伴着铠甲碰撞的哐啷声,约有几十人领先离队往台上飞跃,接着便带动了更多的人,点将台上片刻间已是人头攒动,慕容厉面前已跪了几千人!
“好!”慕容厉大叫一声,笑道:“有胆识!请大统领与两位副将选出大小队长,每小队十人,按邺城分布,划分居民区与酒楼街铺、作坊三大片,再分出一部分人在街中巡视,每大队一组往不同方向不同片区,本将军负责查对可疑人物,坐守驿馆!”
所有人齐声应是,中军营内立即有条不紊的忙碌起来。
慕容厉靠回点将台的椅子上去,仰头望望已黑下来的天色,心道:也不知懿轩那边如何了?城门封上没有?皇城大门,恐怕还是得封上才好罢。
郭逸已在皇宫议事殿外候着,很快便见着传讯问询的那几员小将,也确实是打算封上皇城大门,偏这时又出了点小纰漏——一名暗卫突地现身跪在他身侧,低声道:“太傅,太后的宫女秋月正打后面往前面来,似是要自后宫离开,出皇城去。”
这般晚了,太后宫中那似是最为得宠的宫女秋月竟要出宫?郭逸心里打了个突,一阵不安涌了上来。他皱了皱眉,低下头轻声道:“若是来不及,便记下她所带物品,放她出去,再派个人小心跟着,看看她出去找了谁,带了何物,何时回来。”
那暗卫应了一声,便又飞快的消失在夜色里。
郭逸望望仍守在一边的几名凤鸣轩侍卫,又看看御林军中待命的侍卫们,点点头对面前的中军小将们招了招手,道:“你们几个,跟在这队御林军中,一同去皇城封好城门,速回中军向怒将军报讯。切记告之将军,凡事细心些,莫要因小失大,若有非出城不可却又不方便留下者,便如方才这般,派人悄悄跟着便可。若无适当追踪人选,可凭将军手中兵符到城门来,请御林军代为通传,调谴军机营将领前去便是。”
说罢,便挥了挥手,那御林军中立即分出一队来,领着中军的小将向郭逸行了个礼,上马飞驰而去。
吐出一口浊气,郭逸暗忖这便已吩咐得差不多少了,他定下心来,将余下御林军分作三队,一队驻守城门,一队守着朴宸殿,另一队则是留在了自己身边。至于军机营中将领与士卒,那都是些身手极好之人,非到万不得已,郭逸觉得还是留在宫中策应较为保险。
而宫中清查的工作则早在王福的吩咐下开展起来,每一队人中必有一名郭逸那凤鸣轩中的侍卫,其中有些便是慕容厉带来的,更多的则是慕容时的亲属侍卫与御林军中的数名老兵,个个都深知郭逸性情,毫无嫌疑,更无需担心什么纰漏。
余下的,便是安心等着消息了吧。郭逸暗暗盘算着,心思不由得又转到了皇家那几人身上。
也不知朴宸殿中,陛下究竟伤到何处了,如何受伤的?更不知中军大帐内那肃恭是否已与自己一般安排妥当,可有遗漏?
至于那慕容临,虽说当初贬至托尔,他倒也安心呆了五载有余,如今回来却全无当初那阔绰之气,可见早静心养性,不再是从前那般游手好闲之辈,足以独当一面了。
想起慕容临,郭逸便想起那人与自己年纪相当,虽是成日里花天酒地,却也格外爱学些常人视作旁门左道之学。譬如那一手银针点穴,那一把装老卖痴的喉咙与神态,和那一面惟妙惟肖的人皮面具,甚至那副格外不同的马鞍,俱是他自己一时好奇之下学来的。比之郭逸只学圣贤之道,只求武道致境而言,虽是文不能七步成诗武不能上阵杀敌之辈,倒是不见得有丝毫弱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