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竟这副模样,说不得要好好治治你,否则我这做师傅的,将来还如何在你面前立威?
可怜慕容厉还没缓过神来,就又听见郭逸大喘气式的接着说着:“嗯,你若再提这些,我便还是带着适儿另寻住处,将军大人再慢慢找个三年五载的,也不错。”
“啊?师傅,师傅、您、您方才似乎不是这意思吧……”慕容厉大惊失色,情急之下又一把扯住郭逸的袖袍,整个脑袋伸到郭逸脸前,像是要仔细看清他这师傅究竟是何表情,以确认自己到底是听明白了还是听错了。
郭逸眼见慕容厉连鼻子都要撞上来,立即伸手撑了过去:“做什么,还不快练功去?”
声音里却是掩不住的笑意。
慕容厉喜得跳起来,反手抓着郭逸往外跑:“有劳师傅陪厉儿过几招!”
那之后的几日里,慕容厉心中成天有如猫抓一般,既想知道几时出发,又怕不小心惹恼了郭逸,不知不觉的就又犯了许多小错。像什么倒茶倒到书案上弄湿了画卷,像什么为师傅拧个巾子拧得师傅满身是水,像什么饭吃完了还端个空碗在那举着筷子往嘴里扒空气之类的,俱是连郭适都看得有些麻木懒得说了的,倒是还有些出乎意料的举动,惹得郭逸哭笑不得。
首当其冲便是,慕容厉早起练功完毕后破天荒的到私塾习字了!
第一天去的时候,郭逸还有些反应不过来,张嘴便道:“不是练功前才泡了茶么?这会无需再弄了。亦或是肃恭又要为师与你对招?”
“师傅,徒儿想要练字!”慕容厉当时是红着脸低着头,却又答得极快,声音极大。
整间私塾里所有的学生,全都停下笔张大嘴看着他。
郭逸滞了一会,嘴里喝了一半的茶险些喷出来,凝视他好一会才挥挥手,叫学生们继续习字,自己则是拉了慕容厉到院子里坐下,小心问道:“厉儿可是练功受伤了,或者夜里睡觉着了凉头脑发昏?”
“师傅前些日子里曾笑厉儿若是要发军令文书,只怕还得请代笔……”慕容厉仍是低着头,满脸尴尬:“如今师傅在身边,厉儿既练了功闲来无事,还不如抽空练练,也好收收心性,免得师傅时时担心厉儿鲁莽。”
郭逸想了一会,点头道:“……那好罢,往后你每日练完功,便独自坐在这松树下写一个静字,直写到自己满意便可停下,无需刻意约束数量。”
自那以后,慕容厉的亲卫侍从们便开始对这王爷将军所有行为见怪不怪——这一月左右,见着的已是够多了,再没有什么事能激起他们的好奇心。
而这样的变故,也使得慕容厉这次带出来的亲卫们在日后京师种种变故中担任了重要的职位,为慕容家的越国皇朝最终平定打下了基础。
这期间,郭逸更加勤勉的来往与私塾和玉门关,还对学生们的功课一一做了考校,谴回了部分年长的孩子,又亲自送回了一些年幼的孩子,指定镇中几个名望较高的老先生继续教学,还分别向他们的家长一一作出交代,弄得满镇皆知他是真的要离开了。
但由于郭逸的坚持,那些提出要送行送礼的居民们最终还是没有机会一同前来,只派出了几个相貌斯文些的人作为代表。
可这些人,在郭逸出发的日子里也一个都没有去。
去的,只有一个人。
慕容临。
当郭逸看到慕容临时,心中霍然开朗:原来,是遇着他了。
虽说此人曾是先帝中毒驾崩的最大疑凶,可郭逸心中却十分清楚:这样一个以吃喝玩乐为要任,武功平平无甚野心的皇叔是不可能冒冒然发动一场令人想不透的政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