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晟笑,“好,四叔不喂,叫喜燕姑姑喂。”
他这哄孩子的语气,把青青说得一时红了脸,正下不来台,他便说:“朕还有事,这会子耽误了,只能入夜再来瞧你。”
余下再嘱咐喜燕几句,这才转身走了。留得喜燕一面伺候青青用饭,一面感叹,“皇上对娘娘真是用了心的,奴婢在乾政殿伺候这么些年,可从没见过圣上对哪一位能这样耐着性子说话。”
青青仍然冷着脸,仿佛一块捂不热的石头,“你不必与我说这些,说了也没用。”
喜燕低头,从善如流,“是,奴婢晓得,奴婢以后不敢了。”
冬末初春的光景,太阳落山早,才用过午饭,事情还未交代完,眼见着太阳便往山下沉,留一个满天红霞映苍绿,美得粗犷壮丽。
陆晟才与于成双等人谈完撤换旧都统领、重新布防一事,西边红彤彤的落日便只剩下一丝丝光了。
周英莲从殿门口走出来,朝一旁等候多时的元安点了点头,“元总管,里边儿请吧。”
元安微微颔首,“多谢。”
周英莲叹声说:“元公公,圣上今儿心情好,您要真有什么事儿不如就捡着现在说,越拖越麻烦,择日不如撞日吧。”
元安拱手,“多谢公公提点,我心里有数。”
周英莲侧身让一让,做了个请的姿势,只守在门边,并不跟进去。
屋内空空荡荡,陆晟站在床边仿佛在看远处夕阳落臣,黑夜伏出。他身子高大,得余晖嵌出一道染着金边的背影,更让人觉着遥不可及。
元安正要行礼,还未弯腰便被陆晟叫住,“罢了,你与朕之间,不必讲究这些。”
元安答一句“奴才不敢”,依旧完完整整行完大礼。
陆晟仍未回头,只给元安背影而已,“俄日敦的落脚地都查过了?”
元安道:“查过了,奴才在王爷身上搜出一叠信,俱是王爷与宫中往来书信……”
说到这,陆晟才转过身略走两步,坐到一张黄花梨木罗汉床上,一手搭在小桌上,一手扶着膝盖,眉间阴郁之色未开,“全都搜出来了?这信是你为她传的,可不要漏了。”
元安道:“回陛下,都搜出来了,一封未少,全都整整齐齐带在王爷身上。”
“呵——”陆晟一声嗤笑,“俄日敦倒也是个痴情种。”
元安为难,欲请陆晟拿个主意,“陛下,这信当如何处置?”
陆晟反手敲了敲桌面,发出一两下咚咚声响,“都烧了,务必要一封不留。”说完自己倒先解嘲一般摇着头感慨,“信,朕便不看了,无非是诉一诉相思,再撺掇俄日敦抓紧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