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衍可没那般本事!”
白衍苦笑的摇摇头,随后带着碑姬,离开书房。
钟吾城的街道内。
秉冬之下,寒风依旧,不过因为白衍的命令,故而街道上,四处都能看到秦军士卒颁布命令的身影。
马车内。
碑姬有些好奇的看向一旁的白衍,昨夜经历被白衍识破,后被放走,惊魂不定之中,反应过来白衍是真的放她离去,思索许久,方才决定,让复仇留下一丝希望,而去见白衍。
没想到,见到白衍时,白衍不仅没有杀她,反而留下她在府邸内过夜,今日又亲眼见到白衍部署秦军的一幕幕。
“他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碑姬看着身旁的白衍,脑海里满是疑问,这是从小到大以来,她第一次对一个人如此好奇。
更让她想不懂的是,在她都不知道,昨晚白衍是否相信她的话,眼下白衍却亲自送她离开城邑,并且还愿意把这辆马车送给她。
正当碑姬思索之时。
忽然间,外边突然传来巨大的动静。
“杀!”
“杀!!!”
听着外边的喊杀声,碑姬心头一惊,哪里还不知道,这是又想前来刺杀白衍的刺客,不过听着数量,这次前来刺杀的人,恐怕比之前任何一次都要多。
“保护将军,杀!!”
“杀!!”
保护白衍的铁骑将士,自然也都是经历战场的猛卒,见到刺客,也纷纷拔剑迎战。
白衍一脸无奈,这时候也猜到,应当是全城戒严,并且不许出城的消息,让这些刺客察觉到有变,固然方才孤注一掷,生怕失去刺杀他白衍的机会。
“白衍,受死!”
忽然间,一名男子掀开车帘,看到碑姬之后,有些愣神,而看到白衍,顿时兴奋起来,一脸狰狞的扑入马车,想要杀死白衍。
正当碑姬目光一凝之际,想着动手杀死这刺客之时,忽然间,身边突然有阵微风,随即一道黑影闪过,等碑姬反应过来,便已经看到,白衍手持利剑,几乎在格挡的瞬间,便转身背贴男子,反手一剑刺入男子腹部。
“这马车染血,多有不好,白衍出去杀几个人,姑娘在此等候!”
白衍看着碑姬,随后微微发力,便背推男子离开马车。
碑姬一脸错愕,有些迷茫,因为方才不知为何,白衍的剑术,让她有些熟悉的感觉,与她殷家剑术有些相似。
怎么回事?
白衍的剑术,怎会与她殷家的剑术相似,殷家剑术一脉相传,到她父亲的时候,更是巅峰,祖父从未说过,天下还有哪家剑术,与殷家相似。
可白衍方才的剑术,的确是有些熟悉!
带着疑惑,碑姬上前,抬起纤手,轻轻掀开布帘,想要看一看,白衍的剑术。
然而护卫白衍的铁骑,都是骁勇善战之人,方才让刺客惊到白衍,已经让铁骑动怒,激起铁骑将士的血性,那战场不要命的杀戮之法,又岂非只会三拳两腿,秀武艺的男子能比。
在碑姬掀开车帘之时,除去马车四周二十多具尸体,方才刺杀白衍的人,有两三个人逃跑后,剩下的全都都逃跑离开,受伤没办法跑的,铁骑将士全都上前,持剑将其抹喉。
马车上。
碑姬看着白衍转身回来,也只能后退让白衍回马车。
数息后,看着白衍似乎已经习惯刺杀,一脸淡然的把湛卢放回剑鞘,碑姬满是疑惑、好奇的打量着白衍。
“将军师承何人?”
碑姬想了想,还是询问道。
“姑娘好奇白衍武艺?”
白衍转头看向碑姬,似乎有些笑意的问道,但眼神盯着碑姬。
碑姬见到白衍的眼神看向自己,有些心虚,因为亡父殷碑是侠士,昨晚又把亡父殷碑说是商贾,故而害怕白衍起疑,碑姬便笑着摇摇头,示意她只是随意问问。
马车中,十分安静。
等一路来到钟吾城的城门外,马车停下,白衍听到外面将士的话,方才看向碑姬。
“姑娘,若是日后有机会,白衍会为姑娘报仇!”
白衍轻声说道。
一番话,让已经离开钟吾城,此时一脸平静的碑姬,突然瞪大美眸,俏脸满是震惊的看向白衍。
似乎怀疑方才白衍说的话,也似乎怀疑自己听到的是不是幻觉……
白衍说什么?
帮她报仇???
这怎么可能?昨晚她也是仅想留下一丝丝希望,害怕绝望后的她,迷茫间不能报仇,会活在痛苦之中,甚至死去,她从未想过,白衍会帮她。
她与白衍无亲无故,没有丝毫关系,就连在酒宴上见到白衍给白衍倒酒,也是她冲着刺杀白衍,方才为之。
白衍眼下居然说,要帮她报仇,这怎么可能!!!
“将军可是在安慰碑姬?”
碑姬眼睛有些泛红,都说人最害怕的是绝望,但也是希望,一丝丝希望会让碑姬有坚持下去的勇气,然而真的有希望之时,碑姬心中却比任何时候都要惶恐不安,都要忐忑害怕,担心这一切都是白衍骗她的。
“白衍欺瞒姑娘,可有所得?若是欺瞒,白衍便不会把姑娘送出钟吾城!”
白衍笑着说道,随后从一旁,拿出一个放着的木盘,掀开上面的不盖。
“这里是五十金,姑娘拿去,不过还恳请姑娘能答应白衍一事!”
白衍把装有金子的木盘,放在碑姬面前,看着肩膀颤抖,眼中满是泪水的碑姬,白衍脑海里,浮现的是昔日在临淄城外,夜色中,教他剑术的恩师模样,恩师的一言一语,悉心栽培,时而夸赞,时而摇头。
转眼间,过去五年之久,这五年以来,若非得到恩师教诲,白衍也不会有今日,更是很多次,都差点生死。
幸好白衍能遇见恩师之女!
“何事?”
碑姬泪眼模糊的看向白衍,不知道白衍让她做什么。
“去齐国临淄城,替祭拜白衍一位故人!具体位置,白衍已经写在其中。”
白衍从宽大的袖袋内,取出一块布,交给碑姬,上面便是恩师殷碑的墓地。
“故人?”
碑姬接过布,轻声呢喃一句,不理解白衍为何让她去祭拜,要知道别说眼前五十金给任何人,任何人都愿意去,就是白衍开口,都会有无数士族,争着抢着去为白衍祭拜。
而白衍为何又要让她去?
还有……
“将军为何帮碑姬?”
碑姬低着头问道。
碑姬深知若是眼下不问,即便是离开,也会一直带着困惑,所以尽管不知道白衍会不会说,但她还想亲口询问白衍。
白衍为何要帮她?帮她这个不过昨日,方才见到的女子!
为了一个非亲非故,见面不过一日的女子,而答应日后杀死齐国丞相的长子,这说出去,根本不会有人相信。
看着城外的风有大一些,吹着小窗布帘微微摆动。
白衍听着碑姬的话,目光转过来,望着一脸疑惑的碑姬。
“杀姑娘父亲之人,应当不止后尧,后尧之父,后胜才是!”
白衍说道。
顷刻间,拿着布的碑姬抬起头,不可置信的看向白衍,满是泪痕的俏脸上,神情尽是惊骇,眼中满是震惊。
碑姬不敢相信,白衍怎么知道?
“不管姑娘如何所想,如何猜测,认为白衍贪图姑娘美色也好,还请姑娘记住两件事,其一活着,其二为白衍去齐国,祭拜故人!”
白衍轻声说道。
白衍眼下最害怕的,便是碑姬离开钟吾城后,一个不好,又冒出其他报仇的念头,或者去到齐国,一个没忍住,自己去报仇。
“姑娘若想杀齐相后胜,世间唯有白衍能帮姑娘,姑娘切记,若是姑娘死,白衍连美色都得不到,那白衍可就不会有为姑娘报仇之念!”
白衍叹口气,缓缓起身,朝着马车外走去。
碑姬听着白衍的话,心中尽是迷茫与疑惑,然而看着白衍已经拿着湛卢,准备起身离去,碑姬连忙抬起纤手,死死抓住白衍的衣角。
“切记,去齐国临淄,帮白衍祭拜那位故人!”
白衍转头看了碑姬一眼,随后走出马车。
马车外。
白衍看着方才被惊吓的两个侍女,一个还有颤颤巍巍的老马夫,便吩咐老马夫去御马,幸好方才这老马夫,没有被刺客杀死,刺客要杀的人是他。
看着马车被掀开的小窗,碑姬满是泪水的美眸,满是不解怔怔的看着他,白衍没有再说什么。
待马车逐渐离去。
白衍目光方才看向齐国方向,在周围所有铁骑将士的目光中,白衍拿着湛卢,对着齐国方向抬起手,眼中露出缅怀,随后缓缓弯腰辑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