遂阳城内,无数楚国百姓,自然也都被这巨大的动静惊醒,很多百姓都以为又是打仗,故而纷纷不敢出门。
而等到天亮之时,安静的城邑内,一些胆大的百姓,或者一些士族的仆从,这才出现在城内的街道上,而当看到空空荡荡,不管是街道,还是此前秦军大营,还有城门上,根本看不到一个秦军士卒的人影时,所有人都懵了。
看着婉如空城的城邑,所有楚人都感觉是不是自己眼花。
“快去禀报项燕将军,快!!!”
一些被白衍洗劫,痛恨白衍的士族,连忙命人出城,把这件事情告知项燕将军。
楚军营地内。
随着项燕、昌平君等人,听到秦军离城的事情时,纷纷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他们长久以来,久攻不下的遂阳城,秦军居然在这时候弃城离去。
这怎么可能?
“将军,千真万确,如今遂阳城内,根本没有一个秦军士卒的影子,城道全都已经走空,看城外踪迹,秦军都是从东城离去!”
前来禀报的仆从,跪在地上,一脸忐忑的对着项燕禀报道。
项燕与昌平君对视一眼。
“白衍为何会在这时候撤兵?”
昌平君有些疑惑,不解的看向项燕,要知道按照前天楚军攻城的情况,秦军士卒的士气,完全足够秦军死守遂阳城,白衍领兵,怎会感觉不到,项燕都不一定敢继续强攻下去。
“莫非是白衍已经察觉到,换取黄冶的粮草不对?秦军已经出现病患?”
昌平君猜测道,但是并不敢肯定,毕竟对方是白衍,昌平君也不敢丝毫大意。
“父亲,定是如此!孩儿愿领兵,前去追杀白衍!”
项梁这时候站出来,对着父亲项燕请令道。
范增在一旁看着激动的项梁,没有着急表态,而是也露出疑虑的表情,看向项燕。
“先带人,入城探察!”
项燕想了想,摇头,没有着急让项梁去追击,而是稳妥起见,先入城观察再决定。
“诺!”
项梁拱手点头,毫不犹豫的接令,随后转身离开大营。
“白衍为何要这时候撤离?”
项燕感受着营帐内的暖意,双眼看着思索,有些担忧,事出反常必有因,白衍绝不会行无用之举。
莫非真的是粮草?
项燕不确定,而眼下想到粮草,项燕心中便满是怒火,若非已经查清,是若敖一族动的手,项燕忍不住怀疑,公子熊奇是不是与白衍暗地里有勾结,不然此前为何迟迟不运粮粟,一直找理由推脱。
眼下粮草被烧毁,楚军大营这里,可是有十余万张嘴巴,近三万张马嘴,这些,都需要在冬天得到粮草,士卒没有粮草,项燕现在连追赶秦军的想法都不敢有,更别说战马没有粮草,怎能度过寒冬。
想到这些,项燕心中忍不住浮现一股怒火。
两个时辰后。
项燕、昌平君等人,骑马统领楚国大军,浩浩荡荡的进入遂阳城内,当得知城内粮仓全都没有粮粟,所有人都没有意外。
秦军又怎会给敌人留下粮粟,就是他们,也不会给秦人留下粮粟。
不过当看到项梁带着部将骑马过来,部将手中拿着的木板时,听着项梁推测,白衍是用木板在大雪天中托运粮粟。
范增第一个摇了摇头。
“不可能,白衍绝非优柔寡断之人,既然白衍决定撤离遂阳城,不可能还会下令,带着粮粟!”
范增说道。
项梁听到范增的话,皱起眉头。
“可城外的痕迹都证明,秦人离开之时,还带走无数木板,若不是粮粟,那是什么,莫非白衍……”
项梁说着说着,突然想到什么,停住言论,满是疑惑的看向范增,还有父亲项燕。
项梁驾马转身,对着身后所有部将下令。
“严令首查全城,不许放过任何一间屋子!”
项梁开口命令道。
听到项梁的命令,一众楚国项氏将领纷纷接令,随后转身离开。
……………………………
临淄城内。
大雪过后,一辆马车缓缓行驶在城道之中,作为齐国都城,别说临淄城内的街道,就是临淄城外方圆百余里的官道,都有安排齐国小吏带领更夫进行清理。
这也使得城内看起来处处房屋皆有白雪,落叶结冰,但只要站在街道上,根本不需要担忧大雪封路,不管是出行的百姓,还是士人、马车,所见热闹的一幕幕,与往常无异。
马车在一间府邸内,很快便停下来。
只见一个身穿绸衣的男子,急匆匆的走进府邸内,而御马的布衣男子,则在门外等候着,并不着急离开。
“哎,这不是雾吗?怎么回事?怎么那么长的时日都不见你?”
突然路过几个士人,看到布衣男子之时,一脸诧异,随后询问间,看了看府邸门前,又看了看不进府邸的雾,满是古怪。
“怎么,你长姐被赶出家门了?”
一个士人饶有怪异的调侃道。
对于这个雾,几乎得知其出身不过是乡野村妇之子后,在士人圈子里,没人看得起这样出身的人,不过当初湛氏湛诏为其出头,这也让士人有所忌惮收敛,不过背后也冷不丁的骂上几句,不就是靠着其姐那一身媚肉,得意什么。
“听说,是去找那传言中的骑牛老者了?可……”
另一名士人本打算再说几句,不曾想这时候就见到湛氏湛诏走出府邸,其背后更够湛氏湛老陪同,见到这一幕,方才调侃的士人,纷纷本能的退让,不敢再多说话。
雾一脸得意,本想反驳几句,但见到姐夫出来,想到即将轰动整个齐国的事,便懒得计较,连忙上前,与姐夫一同搀扶湛老上马车,看着姐夫湛诏也坐上马车,雾见二人坐稳后,便连忙驾车往田府赶去。
离开前,看着走出府邸大门的长姐,雾连忙对着长姐笑了笑,随后这才转过头。
“那雾的长姐越来越娇媚了!”
“嘶!这要是换做是我,怕是都下不来床!”
几个士人看到马车离去后,转头看着回府的女子身影,互相议论道,眼神满是灼热。
田府内。
田非烟看着湛老带着湛诏,听着其描述,随后看着眼前这片竹简上的字迹。
“这是偷……吾回来之时,放在马车上老者遗留之物,还请田姑娘鉴别一二!”
湛诏看着田非烟的俏脸,眼神满是爱慕,如同心醉一般。
在湛诏眼里,其他女子,只要和眼前的田非烟相比,皆是不入眼之流,很多人不明白,为何出身湛氏的湛诏,放着无数名门之女不爱,非要雾的长姐。
只有湛诏才清楚,一切只因其与田非烟,能有一分相识。
“世侄女,诏儿所见的老者,可是……?”
湛老也忍不住开口询问道,不着痕迹的看了身旁孙儿一眼,若非孙儿万般确定,湛老也不会带着少许期盼来到这里,毕竟说起来,这一声世侄女,湛老也是靠着父亲那代人的交情,方才能叫出这句话,方能有事之时,能来这田府登门。
如今,若是孙儿找到的那老者,真的是那骑牛老者,齐王苦苦所求,世人苦苦所寻之人,日后,何愁湛氏不能跻身名门望族。
恐怕就是孙子,也能有机会,娶到眼前的世侄女。
“嗯,笔迹无措,模样也相似,但烟儿,还需要见单本人才行!”
田非烟把竹简放在木桌上,看着眼前的二人,美眸犹豫一番,随后轻声回答道。
“啊!!!”
得到回答的湛老,整个人都有些激动,以至于手都颤抖几下,湛诏更是不堪。
一旁的田贤听到小妹的话有些意外,随后转头,看着小妹的侧脸,似乎在认真判断,小妹的话是真是假。
这时候,一个扈从急匆匆的走来,说家主已经回到临淄,田贤闻言心头一惊,父亲已经回到临淄!!!
不过田贤正准备起身的时候,看着一脸惊喜,无比喜色的湛老与湛诏二人,田贤方才要抬起的手,愣住一下,突然反应过来,想到什么后,转头看向小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