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公子赵嘉在府外,要见大人!”
仆人来到正堂之中,对着郭开拱手辑礼。
“什么?”
郭开听到仆人的话,满是意外,他没想到公子嘉居然来得那么快。
郭开疑惑的看向白衍。
面对郭开的注视,白衍摇摇头,示意他并未通知公子嘉。
见状。
郭开更是不解。
“让公子赵嘉进来。”
郭开轻声说道,随后看向白衍:“劳烦徐君子去后室稍做,会有侍女伺候徐君子。”
郭开本想请白衍回避一下,眼下他还不想与公子嘉正面起冲突。
然而话音方才落下,就听到正堂外传来声响。
“不必了吧!”
说话的,正是赵王宗室,与白衍有过数面的公子嘉。
在白衍的目光下,公子嘉大步从院子外走近正堂,一路上仆人根本不敢阻拦。
别看郭开是赵国丞相,更是赵国建信君,但比起公子嘉,郭开虽有地位,但血统方面,远远不及公子嘉。
公子嘉是正儿八经的赵王宗亲,背后代表着的,是王室宗亲。
“公子何至于如此?”
郭开看到公子嘉,拱手打礼后,眉头紧锁,轻声问道。
公子嘉听到郭开的话,看了一眼被众女环绕的白衍,转头看向郭开。
“那就要问郭相!”
公子嘉语气寸步不让。
这时候,白衍从众女的怀中抽出手臂,起身对着公子嘉辑礼。
“子霄,见过公子!”
白衍打礼道。
公子嘉见状,一脸不忿,却也对着白衍回礼。
“吾乃赵相,听闻徐君子持粮入赵,便特地询问一番,敢问公子,有何不妥?”
郭开看了白衍一眼,随后看向公子嘉,问道。
“不妥之处就要问郭相,郭相此番,是为赵国收粮,还是为谋一己私利而收粮!”
公子嘉阴阳怪气的看向郭开。
别人怕郭开,他公子嘉可不怕。
“本相自然是为我王分忧,为赵国买粮。”
郭开对着邯郸方向拱手说道。
此刻郭开看向公子嘉的目光,颇为不善,但奈何公子嘉背后站着王室宗亲,以及朝中不少文武百官都心向公子嘉,他没机会。
“若是为赵国买粮,为何郭相遮遮掩掩,把徐君子请到府上,又故意避开赵嘉?”
公子嘉听到郭开的话,荒谬的笑起来。
“若是郭相私自掏钱,为赵国买粮,那赵嘉今日可否一观,做个见证?”
公子嘉说道。
此话一出,郭开脸色一变,就连白衍都满是意外的看向公子嘉。
白衍没想到这公子嘉言行举止,如此‘刚硬’,当真是毫不留情。
郭开知道,若是真掏钱,按照方才的价格买下白衍手中的五千石粮粟,那他相当于白白亏损二百五十金。
“今日郭开只是听闻徐君子有粮,询问一番,待择日向王上禀报,方才不过是担心公子误会而已。”
郭开没有接公子嘉的话,而且强调今日请徐子霄过来,不过是询问是否有粮。
“那敢问郭相可有结果,若是无事,嘉有要事,想要请徐君子去府中一趟,郭相可否行个方便?”
公子嘉看向郭开,开口问道,
“这是自然!”
郭开简单的说出四字。
“那便多谢郭相!”
公子嘉对着郭开辑礼道,待郭开还礼之后,转身对着白衍辑礼。
白衍也连忙还礼。
“请!”
公子嘉对着白衍说道。
白衍点点头,离开前,白衍对着郭开拱手打礼。
“他日若有时间,子霄再来拜访郭相!”
白衍对着郭开说道。
公子嘉见状,也没有怪罪,因为公子嘉也清楚,郭开乃是赵国丞相,若是徐子霄得罪,会有数不尽的麻烦。
故而对于徐子霄奉行两头都不得罪的原则,公子嘉也能理解。
“他日,开,定会美酒备之!”
郭开对着白衍,笑道,拱手还礼。
礼毕之后。
郭开站在原地,看着公子嘉带着白衍离去的背影,笑容缓缓消失,却而代之的则是满脸怒意。
片刻后。
郭开弯下腰,拿起桌子上的酒壶狠狠的摔在地上。
伴随着巨大的声响。
把郭开的两个美妾,以及方才伺候白衍的几个女子,全都吓得瑟瑟发抖。
“赵嘉!”
郭开咬牙切齿的说出公子嘉的名字,目光凶狠。
.........
邯郸城内。
烈日灼灼,白衍坐在公子嘉的马车之中。
“公子倒是来得够快!”
白衍看着公子嘉一脸温怒的模样,笑着调侃道。
此话一出,公子嘉脸色一变,知晓监视的事情,显然已经被白衍感觉出来。
“事关重大,嘉不敢马虎,还望徐君子勿怪!”
公子嘉叹息,对着白衍拱手说道。
白衍拱手还礼,示意能理解。
看着公子嘉,伴随着接触下来,虽然没有见过赵王迁,但白衍依旧能感觉到,若是公子嘉继位为赵王,加之李牧领兵。
秦国想灭赵国,恐怕难如登天!
“方才郭开只知晓子霄手中有五千石粮粟,子霄也未曾告知郭开,有三万石!”
白衍对着公子嘉说道。
公子嘉听到这里,脸色一喜,喜的不仅是因为得知郭开得知的消息不多,更重要的是他能感觉到,徐子霄倾向于他。
“多谢子霄!”
公子嘉拱手说道。
然而还未等公子嘉说完,白衍回礼之后,便故作漫不经心的感慨一句。
“方才子霄观郭开为人,实在不敢相信,赵王居然命这等人为相,若是当初公子继位,赵国何至于落入如此田地。”
白衍叹息道,满是可惜的摇头。
常言道说者无心,听者有意,公子嘉听到连徐氏子弟,方才来邯郸做买卖的徐子霄,见过自己与郭开后,都忍不住这般感慨。
公子嘉心中不触动是假。
毕竟当初身为赵国长公子,最该继位的是他,若是他当初得以继位,又怎会用郭开这样的小人。
如今赵国,又怎会无粮可用!
想到如今赵国的惨状。
公子嘉眼睛泛红,眼中闪过一抹不甘。
“父王之意,嘉怎敢不从。”
公子嘉故作不在意的说道,然而那笑容有多僵硬,多难堪,白衍怎么可能看不到。
白衍知道公子嘉的话,可以理解为其他意思。
但表面上,听到公子嘉这么说,白衍也不再多言,如同方才不过是无心感慨一样,转头伸手掀开窗帘,看向窗外的街道、行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