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他指自己,道:“我?”
“你踩在我脸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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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与脸用力的接触,已经令人大怒了,那脚与脸用力的接触,又该让人怎么办呢?
姬任好忽然道:“那你又怎么赔?”
“我为何要赔?”
姬任好的神色实在太可气了——他说:“踩了你,他就得洗脚,这还不够晦气,不够要赔偿么?”
那人微微一动,把长发撩起来,露出一双冷电般的眼。他皮肤是黑的,黑的有点像玉。嘴唇刚动,眼神一晃,道:“原来是你们。”
上官谈笑从后面出来,凸着眼睛道:“他找你去了,你倒在这里!我说你躺在沙地里干什么,不怕把别人吓个半死?”
毕云生斜着眼睛道:“睡觉而已。”
上官忍不住道:“睡觉怎么不脱衣服?”
毕云生慢悠悠道:“北方玩腻了,偶尔也到江南玩玩,脱衣服腻了,偶尔也穿穿衣服,我看你——”
“闭嘴!”
一阵风过,上官的手已经结实捂在他嘴上。看那力度,已经是杀人越货的境界了。两人四只眼睛对视,上官恶狠狠的道:“我告诉你,不能说,不能说听见没!”
“……我不说,不代表就不存在。”
毕云生扳开他手指,继续道:“你印堂发黑,人中浅薄,最近要倒霉。”
“我杀了你!”
上官谈笑直扑过去,忽然脚下一空,刚好踩中毕云生剩下的沙坑,噼啪一声,萝卜一样栽倒在水里,还晃了两晃。
真是铁口直断啊。
金碧辉煌的船在另一个港口,这是一条漂亮而牢固的船,船主是位美女,逢人未语笑先开,但很少出现。众人就在碧蓝的波浪翻滚中,直直驶向深海了。
毕云生听瑄分尘让他跟着,也无所谓,最近是淡季,出海的人少,找他带路的也少,只道:“平时就你一个,这会人多了,我可保不了。”
“海上每一处你都清楚,帮我们看着,别让人哄了就行。”
毕云生上上下下看了他几眼,嗤笑道:“我看你早被人哄了。”自己出去了。
瑄分尘咳了声,好像不大明白似的,道:“你看他说什么,我怎么就被哄了。”
姬任好扫了他一眼,漫漫然道:“是那,猴都没你精。”
也不知道是谁被谁哄了……舱门卡的关上。
人生,岂非就是互相哄骗的过程?
船上有六间上等舱,他们一人一间,还空出一间。跟随的手下住在船后,水手之类的都在下舱。按原定,两天一夜即可到,到的时候恰好是早上,但这几日有些风浪,偏偏又出了点事。
事出在姬任好身上。
无所不能的姬大阁主晕船了……
瑄分尘在舱里照看,哄着他吃饱睡好,又弄两片姜让他含着。姬任好越躺越晕,脸色白的死去活来,眼看是维持仪容,才没大吐特吐。最后实在顶不住,上甲板走动走动,吹吹风。
船开的很快,甲板上海风很大,能吹的都吹跑了。
瑄分尘略靠前,遮了些风,柔情似水的道:“任好,看你吐成这样……是不是有点想吃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