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嬷嬷讷讷应了是。
……
雍亲王沉着脸去了书房,坐了良久,唤了苏培盛进来,“查的如何?”
苏培盛弓着腰,战战兢兢,“回王爷话,此事……此事却系福晋所为,是福晋常年在年侧福晋的药膳中下药。”
雍亲王捏着拳,额头暴起青筋,纵然这些年他早练的不动声色,还是压不住胸腔中的愤怒。
好一会儿,雍亲王攥着的拳头才渐渐松了开来,脸上的怒火也渐消,摆手命他退下。
苏培盛如蒙大赦,退了下去。
雍亲王摩挲着手中的沉香木佛珠手串,喃喃,“尼楚贺,若是你在,一切都会好吧?”
脸上倏地涌出狠厉之色,“可你为何要选他?爷当真不如他吗?你可知,爷为你放弃了什么?换来的却是看着你幸福,看着你儿女成群,爷不能羡,也不能恨。”
过了许久,雍亲王靠在榻上,闭上眼睛。
不多时,再次看见了那一幕,那让他又羡又妒却又复杂难言的一幕。
一个漂亮活泼,四五分像她的女孩冲进了女人的殿中,摇着她的胳膊撒娇。
女人一脸温柔。
那是她的女儿,也是他的女儿。
虽然不是他,却又是他。
或许,他也可以当成是自己的女儿。
还有另外几个孩子。
女人已成了贵妃,儿孙绕膝,却依旧明艳动人。
那个他也成了皇帝。
而自己却只能偷窥着这一切,无法拥有。
羡慕,又安心。
毕竟这几个孩子都健健康康的。
就好像他不曾失去那几个孩子。
这个世界的乌拉那拉氏不如自己身边的那个女人恶毒,孩子们平平安安的。
或许她留在另一个世界是好的,至少那个男人不会允许任何人伤她和孩子。
她可以拥有最纯粹的笑容。
这是自己所不能给的。
而自己是比那个男人更加不幸的。
多年未瞧清身边女人的真面目,子嗣一个个被害,他却只能故作不知。
明明心爱之人近在眼前,却又无法拥有。
皇帝又如何?
做了皇帝,也是可笑的皇帝,孤寂的皇帝。
雍亲王睁开眼睛,望入熟悉的一切,摸了摸手边的佛珠手串。
或许他该让自己忘却这一切,而不是一日复一日地去觊觎,不甘,恼恨。
新帝并非他一母同胞的兄弟,但对他格外信任和看重。
或许归功于那位仁慈皇太后。
那个曾身为皇额娘的贴身宫女的皇太后。
那个女人,始终记着皇额娘的恩情,善待他,也让她的儿子善待他。
十五弟也像那位仁慈皇太后一样仁善。
是以,由十五弟做皇帝也无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