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旦心生妄想,再有人加以引诱,谁还能保持冷静?”
英珠不禁庆幸,自己没那样的执念,她并不执着于皇上的宠爱,自然不会因此失了冷静。
他与钮祜禄氏虽然相处日短,钮祜禄氏却并非那狭隘猜忌之人。
外人只看到钮祜禄氏的骄傲跋扈,容不得人,却不了解真正的钮祜禄氏。
陷于情爱或权欲中的女人,或许会因此猜忌,不再用她,但她了解的钮祜禄氏并非那样狭隘之人。
钮祜禄氏是这宫中难得的清醒之人,没有对情爱的执念,也没有对权欲的渴望。
她所争的不过是自己的骄傲,自己的尊严,不愿屈居人下。
若钮祜禄氏当真渴望皇上的宠爱,就不会放不下自己的面子,不肯像别的嫔妃一样向皇上邀宠献媚。
反而利用她一个毫不相干之人来替自己获宠。
若钮祜禄氏渴望争权夺利,就会不惜一切,不会连讨好皇上如此小事都不肯。
确切说,钮祜禄氏的骄傲胜于她对权利和恩宠的渴望。
博尔济吉特氏
钮祜禄氏看她一眼,嘴角一扬,“你也不笨,难得还能如此清醒。”又沉下脸,“哼,赫舍里氏想要算计本宫,她可算错了,本宫既用了你,又岂会轻易疑你?
不过,那东西你收下便收下了,待你怀上龙嗣,再还回去便是。
可惜的是,赫舍里氏此举定要得到皇上的赞许,便宜她了。”
钮祜禄氏对此很不高兴,算计了她的人,还想得到好处,哪有如此便宜的事?
“不过,只要你能拢住皇上的心,尽快生下皇子,这些都不算什么。”钮祜禄氏拍了拍她的手背,说着。
英珠轻声应了。
钮祜禄氏忽地在她肚子上扫了几眼,拧起了眉,“都这么久了,怎的还是没动静?”
英珠:“……”钮祜禄贵妃倒是比她还要着急。
英珠讪讪一笑,“这种事急不来。”
“你倒是看得开。”钮祜禄氏缓了脸色,摆摆手,道:“罢了,慢慢来,皇上对你的兴趣才刚开始,在皇上身上多用些心,其他的不必忧心,你的好日子在后头呢。”
钮祜禄氏还真是一心为她打算,虽说这是她希望的,但也没想到对方会如此上心。
储秀宫
博尔济吉特氏正与赫舍里氏坐在西次间的罗汉榻上边吃着瓜子边说话。
一个是蒙古来的,一个是仁孝皇后的妹妹,俩人原没什么交情。
但两宫挨着,博尔济吉特氏又常来储秀宫闲坐,一来二去就亲近了起来。
博尔济吉特氏很不理解,“你为何要把那样东西送给喜塔腊氏?不过一个贵人,未免太瞧得起她了。”
赫舍里氏笑意柔柔,道:“什么瞧不瞧得起?不过一个物件儿。”
“那叫一个物件儿?”博尔济吉特氏摇头,道:“那可是你的希望,若你能再次怀上龙嗣,你的地位便非今日可比,你就白白把这个机会送给了别人不成?”
赫舍里氏漫不经心道:“送出去的东西总要还回来,我付出多少,得到的回报可不止这些。
何况,我这身子还需好好养着,现下也用不着那东西。”
她又岂是会吃亏的?
一个贵人而已,她还瞧不上眼。
博尔济吉特氏拧着眉,不明所以,“你究竟在想什么?喜塔腊氏有什么值得你利用的?”
赫舍里氏慢声道:“她是没什么值得我利用的,但钮祜禄氏想要利用她得到皇上的宠爱,我就不允许。
仁孝皇后是我姐姐,太子是我的亲外甥,未来的江山是我们赫舍里家的,干她钮祜禄氏何事?她敢觊觎储位,也要看我们赫舍里家答不答应。”
赫舍里氏那张柔弱温婉的面容慢慢阴了下来。
下一瞬,她又笑了,复又变得温婉无害,说出的话却全然不同,“我就看她能否当真放心用那个喜塔腊氏,她也不怕被反咬一口?一旦那喜塔腊氏得了势,还会听她的话吗?
何况……若喜塔腊氏一直没动静,未免太无趣,总要有机可乘才是。”
看着她笃定的神情,博尔济吉特氏捏着瓜子的手顿住了,挑了挑眉梢,“你的意思是?”
赫舍里氏笑的温柔,“怀上龙嗣是好事啊,皇上也会高兴不是,能平安诞下皇子才更是好事。”
博尔济吉特氏闻言,也跟着笑了起来,“也是,皇上可盼着呢。”
赫舍里氏往引枕上靠了靠,神色怡然,“别看这钮祜禄氏性子野蛮,心眼却也不少,这么多年,始终稳坐贵妃之位。
这喜塔腊氏虽说能帮她,但又焉知不是旁人大好的机会呢?喜塔喇氏平安诞下龙嗣便罢了,一旦有何意外,她可逃得了责任?
人家可是有个十阿哥呢,哪舍得把皇上的恩宠分给一个毫不相干的皇子?她钮祜禄氏哪有那样大的气量?”
语气中含着淡淡的讽刺。
话刚落,赫舍里氏掩嘴咳了几声。
博尔济吉特氏给她倒上一杯茶,递了过去,满脸关切,“要我看,你还是安心养好身子要紧,有了皇子才能在皇上心中占下分量,才能更好地扶持太子,没事思量那么多作甚?”
赫舍里氏笑了笑,道:“我知道,孩子早晚还会有,我还年轻着呢。”忽地,她神色黯了下,“只是,太子渐长,皇上待太子愈发不如从前了。眼看着连四阿哥都要大婚了,太子妃的人选还不见踪影,我这心里总有些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