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说了,她们这房素来是不中用的,怎会影响到二伯、三伯的决定。
乌雅氏漱完口,被丫鬟们服侍着上了床榻,她盯着床帐上福禄寿的绣纹,又问道,“那位耿格格是不是仍在庄子上养病?”
明玉就在庄上,若是只为了赏赐陪侍有功,直接赏给她也就罢了,为何费这趟功夫专门送到府上?
或许,是叫她们这些内宅的妇人感念主子恩德罢了。
觉罗氏只觉得眼前的迷雾一下子就散了,“儿媳听明玉说,亲王府的人都尊她一句耿主子呢”。
乌雅氏笑起来,满脸的皱纹都舒展了不少,“都说英雄难过美人关,没想到啊,素来被称为冷面王爷的雍亲王也有为内宠操心的时候”。
她笑了一会,到底还是心疼小的,忍不住叮嘱一句,“事关各人前途,我也不能替你拿主意,你和明玉阿玛好好商量商量,也得替孩子们考虑考虑”。
觉罗氏低声应是,替乌雅氏盖上薄被,又吩咐人将冰盆挪到屋角,这才悄悄回了屋子。
这一来一回过去的时间不短,可派去寻明玉阿玛的人到现在还未归来,想来又是被哪里的人给绊住了脚。
她在窗前坐了好一会儿,一直待到白日的暑气完全消退,吹来阵阵凉风,她才徐徐舒了口气,伸了个懒腰。
“备车”,觉罗氏一面站起身,一面吩咐身边的丫鬟,“拿上老爷的帖子,咱们去给主子谢恩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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耿清宁做了一夜的梦,杂乱无章的,什么也记不太清楚,隐约还有些印象只有甯楚格的哭脸,她正要将闺女搂进怀里安慰,却猛然惊醒。
屋子里寂静极了,只能听见她剧烈的喘息声,屏风外头也没有人影走动,目光所及之处的木制家具古朴又熟悉,却带来莫名的恐惧感。
她扭头看向身侧,身侧的四爷还紧闭着双眼,微弱的光线透过纱帘在他的脸上落下一层阴影。
心中的不安愈发的强烈,她深吸一口气,又缓缓吐出,如此重复几次,但胸膛里突突的心跳声却根本慢不下来。
四爷虽在梦中,但似乎也察觉到她的不安,他伸手拍拍她低声嘟囔,“再睡一会”。
带着睡意的嗓音显得有些微微嘶哑,耿清宁往他的怀里靠一靠,身边人身上传来的热意让人稍微放松了些,她试图闭上眼睛,只是仍然没有丝毫的睡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