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意思是继续赶路,一天当中最热的时候是一点到三点,现下差不多四点多,若是在北古口行宫歇下,再用个晚膳,说不定还要在那歇上一晚,这样一算,耽搁的时间可就多多了。
于进忠眯着眼,这样额头上滚落下来的汗珠便不会进到眼睛里去,他又道,“格格说的有理,只是座下马儿受不了,好歹让它们喝点水,缓口气儿”。
耿清宁伸手摸向马脖颈处,只摸到了一手的汗水,可见是热得狠了,不仅如此,马嘴旁边还出现了些许白沫,若是在这般剧烈跑下去,说不定要倒在半路上,她沉默了一瞬,也是,终究不可能像八百里加急那般,还带着空马便于随时更换。
“前头找个阴凉的地儿歇息一会儿吧”,耿清宁没再坚持,只是也没打算如于进忠说的那般去行宫休憩,“等到太阳稍落的时候,咱们再走”。
于进忠见主子愿意休息,高兴的哎了一声,一个人骑马跑在最前头,打算先去找个茶馆之类的,好让格格能坐下来歇歇。
这条官道从京城直通赛外,正是为了去木兰围场所建造,因皇上希望满人不忘勇武之风,是以这条官道每年都被走上好几遍。因有利可图,路上的茶水摊子不在少数,耿清宁一行人也没讲究排场,就在遇到的第一个摊子上歇脚。
这茶摊的老主顾通常是驿站的人,除了茶水之外最擅长的便是伺候马儿,所有人的马都被牵到后头,那里有上好的草料,加了黄豆,还加了生鸡蛋,摊主的孙子孙女也没闲着,端着水盆往马身上浇着晒了一下午的井水。
刚才路上的时候也没觉得如何,此刻一停下来,耿清宁只觉得全身又酸又痛,大腿内侧更是火辣辣的,她忍着嫌弃去了又脏又臭的净房,果不其然,大腿内侧处娇嫩的皮肤已经被磨破了皮。
耿清宁狠心当作没看见,将汗透的裤子重新穿上,湿透的衣裳黏在受伤的地方,蜇的皮肤一阵阵的收缩。
想到净房门口于进忠正等着,耿清宁突然有点尴尬,体会到没带宫女的诸多不方便之处,她尽量动作自然的走到桌旁,将头上围着的面纱去掉,一口气将碗中的茶水饮尽,全然没有注意到碗上还有豁口。
不过即便有豁口对她也无碍,虽然在古代锦衣玉食的养了这些年,但现代大学生活在她身上留下的痕迹更深,不说别的,当年食堂里别说碗上有豁口,便是鸡腿上有个豁口她也能面不改色的吃下去——真不是矫情的时候。
耿清宁又喝了两碗茶,才压下那股渴意,刚才她去净房的时候都没有尿意,应该是出汗太多导致缺水所致,待会出的汗只多不少,肯定要多补充一点水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