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好现在是夏日,若是冬日,这样折腾下去,病人累,他们也累的慌。
康熙折腾到子时,终于睡了过去,佟安宁见状,来到偏殿,用帕子擦了擦脸,开始用晚膳,手边摊着一本医书,讲得就是岭南地区的瘴疠。
佟安宁越看,越觉得不对劲,结合康熙这些天的症状,她脑中灵光一闪,康熙不会得了疟疾吧。
好家伙!也怪自己糊涂,换了一个名字就不清楚了。
佟安宁将筷子放下,连忙走了出去。
“主子!”珍珠见佟安宁连饭都没吃完,就出去了,面色诧异,连忙跟了上去。
今日轮值的那太医听到佟安宁的询问后,点头道:“瘴疠民间确实有疟疾的说法。”
不过大多数人称呼瘴气,他们不明白皇上一直在京城,怎么会感染到这东西。
现在也不是纠结这个事情的时候,主要是将皇上治疗好。
佟安宁扶额无奈道:“那太医,有时候向病人家属科普一下还是比较好一点的。”
据她了解,康熙历史上经历过一次生死难关,被国外的金鸡纳霜给治好了,应该就是这次了,如果自己早些搞清康熙就是感染疟疾了,也不会折腾到这个时候。
那太医不解:“皇贵妃娘娘这话何意?”
佟安宁摆摆手,不打算解释了,她也有错,谁让她没有见识,都说久病成良医,病了半辈子,居然不知道疟疾的古名。
“梁九功!”佟安宁喊了一声。
屋内守着康熙的梁九功听到佟安宁的叫声,连忙走了出来,“佟主子有何吩咐?”
佟安宁:“梁九功,你让人找一种西洋药,嗯……去找莫尔根,问他能不能找到金鸡纳霜……也叫奎宁!是西洋国家研究出来,能医治疟疾的特效药,要快,本宫不知道国内有没有。”
梁九功愣住了:“金鸡……”什么金鸡、银鸡,名字怪怪的。
佟安宁走到一旁,将名字写下来,递给梁九功。
梁九功双手接过,连忙道:“奴才去问皇上一下。”
等到梁九功进屋,那太医拱手道:“敢问皇贵妃娘娘,金鸡纳霜为何物?”
佟安宁:“我以前似乎从一本西洋翻译书上看到过,说是从大洋彼岸的美洲大陆上一种金鸡纳树上提取的东西,所以称为金鸡纳霜,当地环境和岭南地区相似,疟疾横行,当地的土著将金鸡纳树的树皮播下,晾干碾成粉末,用以治疗疟疾。当时也没有在意,皇上这一病让我想起了。”
那太医闻言,微微点头,虽说不知道所谓的“金鸡纳霜”效用为何,但是既然皇贵妃说出了缘由和出处,剩下的就由他们来验证和找寻了。
梁九功很快出来了,用袖子擦了一下额头的汗,“佟主子,皇上准了,说这些事由您做主。”
佟安宁闻言,命人立刻前往福建,莫尔根现在是福建提督,负责福建的港口还有一大部分的出海事宜,手中有不少海内外商人的孝敬,说不定有门路。
在派人去福建的这段时间,那太医他们也从《金匮要略》中找到方子。
按照药方将中药制成药丸后,肯定不能先给康熙服用,侍卫找了三名同样症状的人服下药丸,结果无效。
太医又继续调整药方,但是仍然没有效果,然后又试了针灸、推拿、艾熏等手段,还有各种药方,除了太医们自己试,梁九功还有几个大臣也亲自试药。
这个时候,皇上病重,正是他们表现忠诚的时候,再说给皇上服用的药,肯定不会有大毒性。
佟安宁一边看他们折腾,一边等福建那边的消息。
三天后,莫尔根八百里传信,说他从两个西洋传教士的那里拿到两斤金鸡纳霜,已经派人加急往京城送。
这东西虽然在大清是稀罕物,但是许多传教、航海的法国探险者、商人或者传教士会随身携带,毕竟在一些环境湿热的地方,最容易感染疟疾了。
佟安宁看到消息后,微微松了一口气,来到里间,神情轻松道:“皇上,莫尔根说拿到金鸡纳霜了。”
康熙此时有些说不出话来,良久只能吐出一个字,“好……”
他的眼睛一错不错地看着她,目光移到她清瘦的手腕,想要抬手触碰一下,可是手腕连动一下都做不到。
佟安宁见状,拿起帕子给他擦了擦额头的汗,温声道:“放心,您不会有事的,我敢用性命担保,您再坚持一下,知道吗?”
“还有,对了,现下我可以乘火打劫一下吗?如果您这次出事了,我给您陪葬,如果没事了,要不给个万两黄金奖赏?”佟安宁越说,眼睛越亮。
“……”康熙禁不住嘴角微抽。
用他的性命做赌注,也只有佟安宁敢了。
佟安宁见他不说话,伸手轻轻揪了揪他的胡子,“如果不说话,我就当你赞同了,话说,我从小长到大,帮了你那么多忙,还没有得过黄金万两的奖赏,嗯,对了,一般黄金万两都伴随封官进爵……”
“你……过分!”康熙的眼睛瞪得更大了。
一旁的梁九功低眉敛目,也不打扰佟安宁和康熙。
“好了,别生气了,留点力气养病,我都舍命相陪了,拿个万两黄金难道不行吗?”佟安宁觉得他的胡子太枯了,随口道:“皇上,病好后咱们将胡子剃了吧,也年轻一些,大不了以后再留,现在因为这胡子,你看着一下子老了十岁。”
“佟……安宁。”康熙越发无语了,努力蓄积力气,说出一句,“小人……得志。”
“嗯……是是是,您说的都对,对了,大不了万两黄金我不要了,你给瑶瑶封个侯吧。”佟安宁笑着提议道。
康熙:……
他就说嘛!恐怕给佟安瑶封侯才是佟安宁的目的。
想到这里,康熙闭目养神,直接不理她。
佟安宁见状,气的捶了捶床边,离开前,提醒道:“万两黄金和侯爵,您选一个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