纳兰性德愣了一下,不解道:“小姐出身显贵,并非飘零之人,何愁没有安身之地?我希望小姐能有更好的归宿,而不是在我身边蹉跎一生。”
“我不觉得会蹉跎一生,”
官氏往纳兰性德的方向走了一步,“如果你没有骗我,那我愿意赌一局,我愿意先踏出这一步,等着你愿意回头走向我的时候。”
纳兰性德往后退了一步,官氏又立刻往前跟了一步,不叫他远离自己。
“纳兰公子,你说你心念亡妻但碍于父母之命不得不续弦,那为什么不能是我?”
官氏此时没了羞怯,只有志在必得,“我心无所属,也不知你所说的更好的归宿在哪里,我马上就要二十岁了,不想再等那所谓的良人了,反正你必须要娶个不喜欢的女人,又为何不是我呢?”
“至少,你我今日说开了,我很清楚你的意思,也不会勉强你喜欢我,你我就算是搭伙过日子,彼此有个依靠罢了,不好吗?”
她的性子便是如此,越是唾手可得的东西,越是瞧不上,所以才会挑来选去,耽误至今。
今日若是纳兰性德表现出非她不娶的模样,她倒是还要再想想,如今他越是抗拒,她越是想要得到他。
他不是说他没有骗她,不是嫌弃她吗?
那就证明给她看。
纳兰性德一直听觉罗氏说官氏是个温柔的女子,可如今却觉得她有些咄咄逼人。
他心里不太舒服,但却又觉得自己理亏,还是耐心劝道:“小姐,事关终身,请不要一时意气。不如还是好生想想,或者与你阿玛额娘商议清楚,再做决定如何?”
“不必,我的事情我自己能做得了主,”
官氏却拒绝了纳兰性德的好意,“今日你邀我见面,我来了,虽然不是我想象中的模样,但你的话我也听完了。公子,你所说之事我并不在意,若你有诚意与我结亲,只管上门提亲便是了。”
说罢,她不再等纳兰性德多言,转身离去。
纳兰性德站在原地怔忪了许久,不知该如何处置是好。
回廊后面,偷听了半天的康熙父子俩互相对视了一眼,都看到了彼此眼中的惊讶。
康熙吁了一声:“还好后宫里没有这么厉害的女子。”
胤礽想了想,问道:“皇玛法的静妃,是这样的女子吗?”
他之前时曾听太皇太后和苏麻喇姑提起顺治帝的废后静妃,说她是个任性强横的女子,不懂得向男人低头,也学不会如何驯服男人向她低头,总是去跟顺治帝硬碰硬,最后将自己给碰碎了。
刚刚的官氏,仿佛就是这样的女子。
她明明知道纳兰性德如今心里没有她,却不肯放手,非要嫁给他,可既然决定要嫁,又为何非要这般强势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