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自己三弟闯出的祸,大阿哥原本是打算事不关己高高挂起。
但“恰巧”得到点有意思的线索后,他就不这么想了。
线索送出去吧,太子拿好处。
线索不送出去吧,他出头罪了人,没准首功还拿不到。
由此,大阿哥郁闷之余,得出结论:以后绝对不当出头鸟。
纠结很久,他又把主意打到曹祤头上,如果是他和曹祤一起意外的,巧合的破了桉,皇阿玛也不能说什么。
他现在也不少人盯着,有些事根本不方便出面,曹祤倒是正好。
太子不是怕跟曹祤走的太近被别人猜忌吗?他可不怕。
从某种意义上,大阿哥很记仇,非常记仇。上次太子把曹祤偷渡进行宫的锅,他可是一点都没忘。
秉着太子做初一,他做十五的想法,大阿哥看着重新坐回桌旁的曹祤勾起嘴角。
至于事后大概率被皇阿玛罚,也顾不上这么多了。
见大阿哥盯着他不说话,曹祤主动开口:“这就是褚大人日常吃的药吧?”
开门见山,一针见血,丝毫没给大阿哥卖关子的机会。
大阿哥也没有隐瞒的意思,将自己掌握的信息,包括请大夫查看药渣得出的结论,也一并说了出来。
褚从心倒地之前一直都有病,是慢性病,只能靠药控制,不过这副药渣中却不是那么简单。
曹祤听的点头,他刚才查看的时候也发现了不对劲,多了一味药。
这味药单独吃强身健体,混在这副药中,中和了药性,非但没有好处,反而会让病没法控制。
这就衍生出了一个问题,喝这个药是没法控制病情的,但褚大人什么时候会倒,也没法控制,难不成还真是巧合?
而且要到猝死这一步,起码要喝上大几个月,病情才会发展的这么快。
对于曹祤提出的疑问,大阿哥摆摆手,说他也不知道,是查其他事情的时候,查到药渣,就深入了一下。
对此,曹祤表示怀疑,要是大阿哥直接说他在褚府中安插了线人,他没准就信了。
毕竟,曹家那个小厮就是前车之鉴。
曹祤沉吟片刻后,问道:“给褚从心看病的大夫,不可能没发现药的问题。”
大阿哥眉毛一扬:“太子早上还派人去找了那大夫,说是褚大人脉象一直很正常。”
“府中剩余的药经过太医查看,没有问题。”
曹祤眉心一跳,听出了话外之音,太子不知道药有问题。
“怎么样,要不要跟爷搭个伙,咱们悄悄的查查看?”
“查出来了就上报,查不出来就当没这个事。”
大阿哥终于找到机会,将自己的目的说了出来。
说实话,曹祤心动了,但他避开了大阿哥的邀请,转而问道:
“大阿哥,能否告知药渣是怎么得来的?”
他有理由怀疑大阿哥可能被人骗了,事情到这份上,要是大阿哥和他再搞出点啥事。
康熙可能就不止是表情精彩了,说不定会让他和大阿哥接下来几年,都过的很精彩。
所以这点不说清楚,没法愉快的合作。
大阿哥可能是知道太多之后,生出一种债多不压身的感觉。
甚至曹祤也想体会一下。
于是,他不仅不拦着曹祤追根究底,还将自己怎么查到的东西,以及其中的隐秘说了一大部分。
“这事也说来话长”
大阿哥先感叹了一句:
“褚大人很久之前外放的地方,出现了旱灾,上给朝廷的折子被当地知府压下”
曹祤点头,起因经过他听舒格说过。
“那个知府与明相关系不错,但明相为人正直,肯定不会在这种事情上犯湖涂,所以在他借用明相的名义,做了些不该做的事情,被发现后就被皇阿玛罚去了宁古塔。”
曹祤震惊了,大阿哥你这就相当于直接在说,知府是我的人,背叛了我,被我阿玛罚去做苦力了。
他努力维持表情,咽了咽口水,看向大阿哥:“那跟这次的事情有什么牵扯?”
“这就是我接下来要说的了。”
“那知府后面的人躲得这么深,爷肯定不会善罢甘休啊,他想打压褚从心,爷就稍微的关注了一下,派人去打探打探。”
大阿哥一脸我是为了他好,所以派人去的表情,让曹祤不知道该不该提醒他,上面说是借用明相的名义,下面就变成了爷不会善罢甘休。
说漏嘴了亲。
“想着那人一次没成功,可能还会来第二次,于是打探的人就一直没撤回来,没想到褚从心很机灵,用生病当借口赖在翰林院不走,愣是不给人下手的机会,也没找出什么有价值的东西。”
“直到发生这事,爷想起褚府中打探消息的人,就叫来问了问。”
“说起这个,也是爷眼光好啊,这人就是原来是在厨房打杂的,结果因为出手大方的缘故,深受褚府下人的喜欢,现在已经是管后厨的管事了,据说褚大人准备让他接手管家来着。”
大阿哥一脸感叹,然后意识到自己跑题了,咳嗽一声,生硬的转折:
“后厨一个他介绍进去的小厮,有天不小心将药弄洒了,正好他撞见,收了点好处后就偷偷去配了一副新的,让小厮将原来的药渣埋在花盆下。”
大阿哥摊摊手:“于是,我就让他挖出来了。”
曹祤看着大阿哥的表情,嗯,很真实,看不出在说假话,不过有可能是半真半假。
这些阿哥们呐,以后还是要离远点,记仇不说还到处放眼线。
曹祤很快意识到大阿哥坦诚的原因,这是笃定他不敢往外说啊。
他转头看了眼大阿哥,你变了,你以前不是这样的。
大阿哥澹定喝了口茶,毫不示弱的回看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