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从来都没达到过季霜的要求,她有一种本能地逃避。
梁西闻没过多说她家里事,“结婚这种大事,还是要慢慢来。”
他背对着她。
阮念扁扁嘴,老实讲,她确实才毕业不久,许多事情都没来得及搞明白,就被季霜催着要进入另一个人生阶段。
结婚这种大事,要慢慢来。
“唉。”阮念叹了口气。
梁西闻关了火,将两人的早餐都放在餐盘上,回身对她淡笑,“一大早唉声叹气,拿筷子先吃早饭吧。”
阮念:“……梁先生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让你一大早听我说废话……”
阮念慌忙去拿筷子勺子,小跑着去餐桌旁。
梁西闻将两人的早餐摆在桌上,清晨,太阳已经升起,云淡星浅,两分明月绕在竹影后,初冬的院中仍绿意盎然,他已经换过了一身衣服,规整的西裤,白色的衬衫,温润似清透的玉。
误入一庭春,羡人间未央。
雾里温柔,不借春风。
清晨的微光恰好,桌上的宽肚细口花瓶中插着一株静谧绽放的西府海棠,她的心口一悸,脸颊泛热的厉害。
“二十岁有二十岁的废话,三十岁有三十岁的无趣,你不嫌我寡淡,我已经很满足了,”梁西闻笑笑,“我也有过二十岁的。”
阮念是必须得回家一趟,收拾自己的包包,昨天季女士给她挑的衣服配的包她上班不方便,况且还得把昨天弄脏的衣服放回去。
让梁西闻顺路送她,她今天实在是过于歉疚了,但鉴于两人都是同样的“社恐”,阮念秉持着“社恐的行为准则”,不过度谦让,省时省力。
梁西闻显然松了一口气。
“这儿只能停车十五分钟,你尽快一些应该没问题。”
梁西闻将车子靠边停下,绝版的宾利慕尚,停在这个闹市区里,属实有点瞩目。
这附近都是老城区和电梯都没有的老小区,周围还有个菜市场和幼儿园,格外吵闹。
阮念点点头,拎着衣服的购物袋,“我马上。”
她飞快地下车,往小区里跑,早九人的时间就是生命,曾子怡这个点已经起了,阮念敲了几分钟门,曾子怡才不耐烦地来开门。
她身上穿着睡衣,脸上的妆画了一半,嘟囔着,“念念你怎么又不带钥匙啊,我正录着视频呢,哎对了,你今天下班能早点回来吗?我想麻烦你给我捎个晚饭,我吃了睡觉来着,我这儿还拖欠了俩视频要剪。”
“不一定,我今晚得给大老板接机,你自己点外卖吧。”
“……行吧。”
阮念蹲在厨房里,把脏衣服塞进洗衣机里,然后迅速地回房间拿起自己的托特包,把笔记本和翻译文件塞进去,然后掀开垂下的床单,看到小橘趴在床下睡觉。
小橘是她收养的流浪猫,大冬天跟着她一路从地铁站回家,起先阮念还没心软,结果连续三天都碰到小橘,她就动了收养的心,曾子怡无所谓,小橘乖巧懂事,每天趴在床下睡觉。
阮念添了猫粮,顺道铲了猫砂拎着出来,曾子怡正坐在客厅的地板上,她举着镜子画眼线,含糊不清地说,“念念,把垃圾顺道扔了啊。”
阮念脚步一停,回头一看。
她俩租的这房子并不算大,是个七十多平的两室一厅。
阮念东西不算多,大多都是曾子怡的——其实也不算是,只是曾子怡不爱做家务不爱收拾,吃完的包装袋和外卖盒子都扔在客厅桌上,几乎堆满了,曾子怡快递又多,基本都是各种充饥的速食品和平价化妆品,客厅满满当当,走路都插不下脚的程度。
阮念以前还幻想过从家里搬出来的美好生活,购置了一些增添生活乐趣的小物件儿,结果现在,她着实没有享受生活的心思了。
这段“同居”生活,好像加速了她的萎靡。
下班回家就是凌乱的房间,扔不完的垃圾,合租归合租,这可真有点儿难受了,要不是房租贵,她也不至于这么忍耐。
两人起先还制定了打扫卫生轮班计划,也哪曾想曾子怡作息崩碎,基本从不遵守。
算了,社畜何苦为难社畜,阮念就默不作声地将垃圾丢掉好了。
阮念关门的时候,曾子怡举着手机摆pose,“宝宝们,这是我今天的甜酷妆容哦,教程马上来了。”
她叹了口气,关门出门。
阮念背着托特包,两只手提着四袋垃圾,其实这些还只是曾子怡的快递袋,家里的外卖盒子还没收,她觉得有必要就卫生问题好好聊聊,正心不在焉地往梁西闻车子那边走时,好巧不巧,一个中年女人堵住了阮念的路。
“我说!302那个小姑娘!你丫给我站住!”
一嗓子泼辣的京片儿,把阮念吓了一跳。
作者有话说:
阮念:这该死的人夫感啊!
梁西闻:……(脑子里飞速旋转我应该怎么解释这是我多年来严格恪守男德洁身自好养成的好习惯,算了我社恐还是让我未来的老婆慢慢了解吧^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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