哀婉动听的歌声引得她眼泪也不自觉地顺着眼角滑落下来。
并不止她一人为电影情节泪湿衣襟,在场有很多人都在擦眼泪。
反倒显得认真吃瓜的金宝莉和阮玲格格不入。
她俩听到此起彼伏的抽噎声才把注意力放到电影上。
沈南征手里拿着花生,心里暖暖的,就当这是她是特意给自己的。
放进口袋里没有立马吃。
笔挺地坐在座位上,目不斜视地看电影。
但是一个片段都没看见去,余光全在温然身上。
瞥见她眼角的泪光时,心猛地抽痛。
忙拿出手绢递了过去。
用几乎只有两个人才能听到的声音说:“别哭,这只是电影。”
温然攥了攥手绢,擦掉了眼角的湿润。
电影也好,真实发生的也罢,也只有当事人最了解其中的心酸,旁人不过是个看客。
只是从电影院出来,好多人还走不出电影。
熟悉的台词在不断从电影院里出来的观众口中喊出来,大家依旧热情高涨。
阮玲和金宝莉后边也看进去了,眼眶哭得通红,也跟着人群喊:“卖花哟,有蔷薇,还有金达莱……”
温然正想跟上她们,不知被谁绊了下。
身体不受控制地向前扑去,下一秒又跌入一个宽阔的胸膛。
我三转一响都准备好了,儿媳妇在哪儿呢?
温然抬头一看放心了,还好是沈南征在身后。
又很快站直身子跟他保持了一定距离,说了声:“谢谢。”
沈南征目光灼灼:“不用跟我这么客套。”
人声嘈杂,温然的脸有些发热,没有看他。
沈南征趁热打铁:“你哪天歇班,我去找你。”
“别来找我,也别为了我浪费时间。”温然不想耽误他,“我先走了,你也早点回去吧!”
沈南征:“……”
沈南征不明白她为什么总是拒人于千里之外,从口袋里拿出她给的花生,又很自信地确定她不讨厌自己。
人总是矛盾的,他不怕矛盾,更不怕困难。
如今媳妇一心扑在工作上,他也要为她的工作添砖加瓦才行。
她想拜严老为师,那他就抓紧时间把严老接回城。
再说温然这边,她快步找到阮玲和金宝莉后,她们两个立马化身成了问题宝宝。
“温然,你跟那个人怎么认识的?”
“你们俩看起来很熟啊!”
“白天你怎么都不跟我们介绍,还装作不认识?”
“你还有什么事瞒着我们啊!”
“你们发展到哪一步了,牵手了吗?”
“是媒人介绍的,还是你们自由恋爱?”
“到底恋没恋?”
“会不会结婚?”
“……”
温然满头黑线,“你们俩怎么这么多问题,我跟他总共也没见过几面,顶多算是认识而已,不熟。”
“不会吧,这可不像见过几面的!”
“我总觉得你们俩之间应该有故事。”
“你不用不好意思,我们又不是外人!”
“就是,不说实话就是不拿我们当姐妹!”
“……”
阮玲和金宝莉第一次统一战线。
温然看这架势,不说出个所以然都回不了家,正好阮良策过来。
“说什么呢,这么热闹!”
“谁让你过来!!!”
“谁让你过来!!!”
阮玲和金宝莉同时瞪了这个没眼色的家伙一眼,几乎异口同声。
阮良策挠了挠头,丈二的和尚摸不着头脑,“不需要我送你们回家?”
“需要。”温然知道路上有阮良策,她们就不方便再问。
阮玲和金宝莉果然也都没再问,到底是姑娘家的私事,当着阮良策的面儿不好谈论。
沈南征目送她们远去,这才离开。
当晚就去找了父亲沈肇廷。
父子俩在书房里僵持了片刻,沈肇廷背着手问:“我三转一响都准备好了,儿媳妇在哪儿呢?”
沈南征直言:“您办成这件事,就离娶她更近一步。”
沈肇廷疑惑,“不是说工人阶级,怎么又跟下放扯上了关系?”
“是我想让她跟我扯上关系!”沈南征极力表示,“您不想我打光棍就上点心!”
沈肇廷吹胡子瞪眼,“臭小子,就会拿捏你老子!”
沈南征不置可否,转身离开。
沈肇廷为了儿子不打光棍,很快就去处理。
让一个下放的人回城,并不是容易的事,他调动了各种资源,费了九牛二虎之力。
好在严老只是受拖累,本人并没有多大问题,比想象中要顺利很多。
严老被接回城的时候都有点蒙,突然回城也还有点不适应,不时看向身边开车的男同志。
沈南征亲自去接的,把严老送回家后又叮嘱:“严老,收个徒弟不为难您,别忘了您对我的承诺。”
“不为难,我也说过了她通过我的考验才行,通不过说什么都没用。”严老坚守自己的底线,“我这一身医术要传承也要传承给有天赋的人,没有天赋就是把我再送回边疆我也不会教。”
沈南征的胳膊搭在车窗上,探出半个头,“没有天赋我也不会找您,您放心,她绝对是个可造之材。”
“呵呵……”严老笑得冷冰冰,已经看透了世态炎凉。
也就是这一身医术没有得到传承死不瞑目,要不然早就一根绳子吊死在歪脖树上。
压根不相信沈南征说得可造之材,况且他口中的可造之材还只是个十八岁的姑娘,心里更是不乐意教。
沈南征没再废话,也没有下车帮着严老收拾院子。
现在说再多也没用,只有严老见了温然才会相信他的话。
温然不知道沈南征给她做准备的惊喜,也正在绞尽脑汁想办法接严老回来。
尤其在知道金宝莉的父亲时是委会主任后,就一直在想怎么向她开口。
两人现在的关系虽说比先前好了很多,但这毕竟不是吃喝拉撒的小事。
办成皆大欢喜,办不成怕是连朋友都做不好。
总得来说还是关系没到位,如果她跟阮玲一样与她有着几年的深厚友谊,就不用这么纠结了。
现在想想,下乡也并不是一点好处都没有。
如果没有下乡,她也不可能认识严老。
一切都是缘分。
不下乡的话,这缘分可要断了。
可惜严老那么好的医术不能学到。
她正惋惜,阮玲过来了。
“温然,明天歇班你打算做什么?
“我想在家睡觉,上了几个夜班,总感觉觉不够睡。”温然现在是干着正式的活儿,领着非正式的工资。
阮玲还没开始上夜班,依旧处于学习阶段。
看她打了个哈欠,挺心疼她。
“行吧,那我去找金宝莉。”阮玲现在也把金宝莉放在了好朋友一栏。
通过这次看电影,一起八卦温然的感情生活,好像找到了某种默契。
尽管在这次吃瓜中并没有得到想要的答案,她们还是乐此不疲。
谁知金宝莉竟然不歇班,细问之下才知道她要留在医院发愤图强。
就她一个人玩,她觉得无趣。
一转身瞥见贺靳言的身影,顿时心里如小鹿怦怦乱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