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音刚好准备出门找她们,听见这话也是吓一跳,生气道:“你们又不听话乱跑,是不是上次挨的揍不够酸爽?”
小菊放下妹妹,摸了摸屁股,天啊,鱼鱼妈妈也是个母老虎啊,生气的时候可是谁都打,连忙溜了溜了。
鱼鱼脸上早没了刚才的惊魂未定,悄咪咪往四下里一看,确保没人,这才递过去一只胖乎乎白嫩嫩的小拳头。
“干嘛?”清音才不被她收买,准备打屁股。
“妈妈,这是阿姨给我的东西。”
清音一愣,她手心里,是一根乱七八糟的,脏兮兮的布条,隐约还能出来应该是从病号服上撕下来的。
“小菊不是说她忽然发狂吗,怎么还会传东西给你?”
鱼鱼眨巴着大眼睛,很诚实地说:“阿姨在撞墙之前,很快的往我手里塞了这个东西,鱼鱼不说谎。”
清音自然是相信她的,只是心里觉得奇怪,莫非是听见她说余穗穗的名字,刺激到她仅存的理智,所以下意识扔出这个东西?可这根布条除了脏,也没什么特别的啊,也不知道在身上揣了多久,汗液、血渍和圆珠笔写写画画的痕迹多如牛毛,有的地方还是用牙齿咬过的。
实在是太埋汰了。
鱼鱼却很执着,“阿姨给我,一定是信任我,妈妈你快帮帮阿姨吧。”
“帮谁?”正撒娇呢,爸爸就进来了,鱼鱼赶紧调转方向,抱着大腿巴拉巴拉把事情又说了一遍。
顾安本来就不太看得上穗穗爸,那个叫余力的男人,此时一听,也来了兴致,“你真没弄错,布条真是那个阿姨给你的?”
“会不会是阿姨扔的垃圾?”
鱼鱼很肯定地摇头,“阿姨听见穗穗的名字,才,才把东西给我,然后才,才……”
她急了。
顾安赶紧抱起来哄,“好,爸爸妈妈都相信你。”
清音无奈,但这种时候即使心里觉得是鱼鱼想多了,还是把布条递过去,“喏,你看看,她啊,就是跟着小菊电影看多了。”
一整个暑假,他们每天给她三毛钱的巨款,她全挥霍在电影院里,清音都担心她会不会看成近视眼。
顾安接过来,看着看着,忽然拧眉,再一看,赶紧拿到卧室里,打开台灯,把布条举起来,对着强光,看了足足两分钟。
“怎么了?”
清音也有点紧张,鱼鱼可以说是脑洞大开,但顾安这样的表情,绝对是有事儿。
“上面用圆珠笔画的点和横线,是摩斯密码。”
清音:“?”她以为就是乱写乱画。
“破译出来,是在向外求救。”
清音:“?”
“而且,从精简和准确程度判断,这个女人应该是一名非常熟悉摩斯密码的人。”
“可我记得,姜向晚就是市博物馆一名普通的工作人员啊,据说是大学毕业后就在博物馆工作了,后来因为受姜院长牵连,还被停职过一段时间,怎么会……”
顾安反复检查,确保自己没有遗漏信息,“我们需要跟姜院长谈谈。”
布条子太小了,只有短短三四厘米,又要保证不会被截获,压根不可能露出太多信息。但光是用摩斯密码求救这一条,就足够古怪。一名普通的博物馆工作人员,怎么会懂摩斯密码?至少清音当医生就不懂,身边各行各业的朋友们也不懂。
清音虽然没见过姜向晚,但听刚才小菊说的,她在里面发狂的时候被工作人员打骂,说明她这几年没少受罪,她被困在里面要是真有隐情,那么……
“对了,那天鱼鱼说看见一个女人和余力很亲密,在车里亲吻,你觉得会不会跟这有关?”
顾安不好说,可惜鱼鱼也没看见那女人的正脸,只说穿着花裙子,很漂亮,头发很长,顾安也没办法做出判断。
出了这样的岔子,清音作为主人家,还是得打起精神招待客人,快到饭点的时候,穗穗家也来送礼了,余力只是来露个面,很快离开。
没吃饭好,不然清音感觉自己会按捺不住总去看他,看多了影视剧,她脑海中已经脑补出很多诸如丈夫和小三合伙把原配送进精神病院,意图取而代之的戏码。
幸运的是,姜向晚还能求救,就说明她还有理智,并未完全疯掉。
*
第二天,清音第一次主动去院长办公室,敲门。
“进。”
姜院长正在桌上写着一份材料,见是她,愣了愣,“你是中医科的小清?”
“你好姜院长,我叫清音,这边出了点状况,需要您下楼处理一下。”顾安说了,这些话一定要找一个绝对安全的地方聊,不能在他的办公室。
姜院长微微蹙眉,去接穗穗的时候他是个慈祥小老头,但工作中,他是一个不假辞色的领导。
“什么事?”
“是下面有个病人闹起来,说是要找您。”
姜院长这才把钢笔盖上,匆匆出门,一直来到中医科,见一个人也没有,清音拉了拉他,“您来这边。”
中医科旁边还有一个空房间,顾安昨天来检查过,没有任何窃听装备,应该是安全的。本来他们大可不必这么复杂,但姜向晚的摩斯密码求救实在是太可疑了,她一定是在躲着什么很厉害的人物。
“说吧,什么事。”
“您看看这是什么?”清音递过去一个东西,上面每一个横线和点点,都代表着不同的意思,这也是顾安的意思,先试探他,万一他也是姜向晚被困的元凶之一呢?
姜院长看了看,“这是一本国际通用的摩斯密码对照表,这样的我家里有好几本,你什么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