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面对别人的时候都不一样。
顾言很帅,之前的时候她就知道。
八年,她怕了八年。
她怕自己还没长大,怕他会娶别的姑娘,她怕自己追不上他的脚步,也怕他受伤。
那一年,毒蝎有变故,她匆匆去的时候,他腿已经没了,他遮掩着不让看的时候,她就已经担心这会成为他们的阻碍。
所以她主动打破僵局。
大家都以为她的催眠术是回来之后跟扁栀学的,其实,在大学的时候,她就已经跟扁栀请教过了,她反复联系,为的就是某一天,把人骗到民政局去。
可他还是怕。
于是,她便又往前迈了一步,让他避无可避,也是想告诉他,她其实什么都不怕。
他是他八年梦里所有的期盼,她怎么会怕?
可他还是跑了,带了一身的伤回来,那么久没见,他跟她说的话,都不如跟门口的这个女孩说的多。
这一刻,冷如雪忽然在想。
或许——
一直是她回错了意,他的世界原本精彩,根本不需要一个冷如雪。
他没有偷偷喜欢她,他所说的,她以为的借口,其实都是认真的话。
只不过——
她一直没有认真听。
冷如雪看着顾言倚靠在墙边,嘴角噙着洒脱的笑,吊儿郎当的跟人说小话,她忽然低头笑了一下,眼泪砸落在地面上,很快没入水泥地面,之后什么也瞧不见了。
生病了,毒蝎会有最好的医生。
寂寞了,毒蝎的人都会陪着他,喝酒,打牌,消遣,他们是出生入死的兄弟,这辈子都会在一起。
难过了,他会找林灵,会找扁栀,他会找所有人,除了她。
她好像——
也没有非要存在的必要。
她的存在,除了让他为难,让他逃的远远的,没有其他的作用。
冷如雪走过去,顾言还在跟人姑娘说话,远处的扁栀皱起眉头,冷如雪却淡淡笑了一下,她进门之前跟顾言点了一下头,然后步子越过他,走了进去。
顾言的笑,就在那一瞬间停滞在嘴角。
扁栀走过来,狠狠骂他,“高兴了!”
都是聪明人,顾言还那么惊觉的一个人,谁出现了,什么时候出现了,他怎么会不知道。
让看见的,不过都是刻意安排好的。
扁栀懂,冷如雪——
也懂了。
“老大……”顾言心如刀割,“你不懂。”
那一日冷如雪在桌上没喝酒,她很清醒,清醒的等所有哄闹都归于安静之后,她才缓缓起身。
她这一次没有避。
其实,她有点怕顾言。
怕他要走,也怕一次次的听见他说:“我真的不喜欢。”
人心肉长的,她也没有那么无坚不摧。
她本质上也就是个看见喜欢的男孩子会脸红会孩子的体面姑娘。
体面的姑娘连体面的都不要了,也没换来她要的奖励。
“顾言,你有时间么?我们谈谈好么?”这一次,冷如雪很冷静的说完了这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