扁栀愣住。
周岁淮更怕了,伸着手,小心翼翼的捏着扁栀的手指,轻轻,轻轻,似某种可不言说的讨好,卑微又敏感,“我会听你的话,我可以吃很苦的药,你别不要我。”
扁栀被周岁淮这句话说的心都碎了。
她叹了口气,在周岁淮不敢在触碰自己,即将要收回手时,握住了他的手。
周岁淮仰起头看她。
扁栀轻轻叹了口气,“周岁淮,你是傻子么?说什么傻话?”
周岁淮也愣住,眼尾发红,看起来极其可怜。
桃花眼眨了眨,“啪嗒”一颗眼泪从眼眶滑落下来。
扁栀心疼的要命,赶紧抬手覆盖住他流泪的眼睛,“哭什么啊?”扁栀最怕人哭了,何况眼前哭的人还是周岁淮,“我没说不要你,我不要你,我还能要谁呢,你是傻瓜吗?”
周岁淮就这个半跪着,最后索性往地上一坐,像个耍赖的大男孩。
他再开口的时候,有抱怨,有委屈,“可你刚刚一直没说话。”
扁栀轻笑。
“周岁淮,你是不是躁郁症啊,怎么不像呢,”周岁淮任由扁栀轻轻替他擦拭眼泪,“像个小哭包,从前就爱哭,如今躁郁症回来了,小哭包也回来了,没不要你,也不会锁着你,不是什么大事,能治好。”
“能么?”周岁淮的眼睛亮了一下。
“想治好么?”
周岁淮点头。
他自己没什么,但是扁栀的眼睛会看不见,他要成为她的依仗,她的眼睛,天知道他发现自己得躁郁症的时候有多慌。
“想治,”周岁淮顿了一下,口吻又有点难过起来,“可老中医说不行。”
扁栀都笑了,“你还背着我去找了老中医了,你媳妇自己就是中医你忘记了?你不找我,还去外头找中医啊?”
周岁淮低头,有点认错的样子,不吭声了。
扁栀笑了笑,看着周岁淮乖顺的把头放在她的膝盖上,扁栀轻轻的揉了把他的头发,笑着说:“放心吧,五年前我走的时候,根据你的躁郁症研究了药方,回去你正好试试。”
周岁淮听到这里,终于开心起来。
笑起来的眼尾跟着往上挑,很勾人,可他自己不知道,有点不好意思了还,低低一笑,说:“你还给我研究药方了啊?”
扁栀:“啊,谁叫你是医生家属呢,还不得保证你的健康啊。”
周岁淮笑的眼睛眯成一条缝,“嗯,我是医生家属,是特别厉害医生的家属。”
扁栀笑了笑。
而躲在远处的周岁寒左等右等,“嘶——”了一声,“怎么还没发作?”
周岁淮躁郁症的惯性了,只要每次躁郁症发作,都得见血。
这半天了。
怎么还没动静呢?
他门后头伸头出去看。
整个人呆住——
刚刚前头还狂躁的跟个暴怒的狮子的周岁淮,这会儿坐在地上,将一边脸贴在扁栀的膝头上。
在干什么?
掏耳孔?
什么新型的安抚躁郁症的办法么?
周岁寒这么想着,跟身后秘书吩咐了一句:“你去,给我准备个掏耳朵的工具。”这样下次惹到周岁淮的时候,他就有办法了。
周岁寒心里想着,有了工具,就能再去劝一波周岁淮回家了。
看周岁淮那乖顺的样子。
把人叫回家,那不是分分钟的事么!
周岁寒觉得,这波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