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日,周岁淮的心情似乎很好、
早上跟几个孩子扎了炮竹,又带着做了糖葫芦。
让整个周家都散发着一股焦糖甜滋滋的味道。
周家的人乐呵呵的看着周岁淮,心照不宣了。
中午吃过饭,周岁淮又带着孩子去对了个雪人,打了雪仗。
几个孩子已经五岁了,男孩子力道大,围着周岁淮一个人打,周岁淮大红色的毛衣挂了雪,恍惚间,他想起之前扁栀在的时候,两个大人围着几个小鬼打,小声也跟今天这般,传出去好远。
等哄了孩子午睡,周岁淮也累了,他去房间里睡了个觉。
半梦半醒的时候,似乎听见楼下有人说话,他光着脚就出来了。
楼底下的人看着他,从上至下,元一宁骂了一声,“大冬天的,怎么不穿拖鞋,衣服呢,也不怕冷着,还不赶紧进去!”
周岁淮看到了客厅里坐着的人,眼底期待兴奋都落了空。
他折身回房间,那一瞬间,心底涌上巨大的失落感。
或许也是在那一刻,周岁淮才清楚的意识到——
哦,原来,他在等呢。
原来,他一直在等。
潜意识在他都不知道时候,做出了等待的决定。
他盘腿坐在床上,低头,从领口里头拉出了链子,链子上挂着一枚女士戒指。
已经过去两年了。
他居然能清晰的记得当时扁栀跟他说话的神态。
她说话的时候,语调总是不慌不忙的,很轻,很温柔,那种只属于他的温柔。
当时他犯浑,可她很有耐心。
她含笑看着他,很有耐心的说:“这枚戒指,给你,未来,你什么时候觉得打心底里愿意了,不别扭了,那么带着它来找我,现在,放在你这里保管,无论你什么时候来,我都等你。”
她说着话的时候,特别真诚。
以至于,周岁淮都想不起,她后来的决绝。
又或者说,也不是想不起来,而是,他刻意用时间去覆盖,那些不好的,不高兴的,在两年的分离中都被沉淀了。
人生这么短暂,不应该在不高兴的时刻逗留太久。
不值得。
太耽误时间了。
他愿意要补偿,也想听一听,当初是什么原因,让她那么一意孤行的非要走。
心里也有疙瘩,但是他知道什么对自己最重要。
周岁淮攥紧了那枚戒指。
别的,他不求。
这个新年里,他希望她回来。
时间总是很快过的。
一眨眼,晚饭都吃完了。
一家人心照不宣的在看春晚,其实都在等,周老太太一把年纪了,看到半中间,头一点一点的在打盹。
抬眼看时间,才发现已经十点了。
周老太太下意识的找周岁淮,元一宁指了指外头,“去外头了。”
周老太太叹了口气。
别墅区里头,人不多,车也不多。
周岁淮在冰天雪地里,拿了一把椅子坐在门口,当初的伤如今已经好了,连疤都瞧不见了。
他固执的在等,连游戏都不玩了。
车子碾过厚厚的雪,发出吱呀吱呀声时,周岁淮蹭的一下就站了起来,车灯从院子里一闪而过,又飞快移开。
像是天上的流行,美好却短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