恰有风起,扫起皑皑覆雪,也一并将诡异卷积。
“什...什么人,鬼...鬼祟祟,算什么...好汉!”当中一人,终是忍不住这压抑氛围,向林中嚎叫。
可回应自己的只有风声,哪还听得适才轻柔之声,几贼更是心惊,再不顾哀嚎的恶汉,纷纷缓步退却,可行出尚不足十余步,那索命轻柔再起。
“好汉?哼...尔等伤了我的门人,想就此离去,是不是太不将我慕容谷放在眼中了!”
“慕容...慕容谷?”众贼似不曾听闻此谷之名,面面相觑。
反倒是在地面哀嚎打滚之恶汉在听闻“慕容谷”之名一瞬,如遭雷劈,以至于断腕之痛都已忘却,呆呆呢喃。
“慕...慕容谷,宁走...阎王道,不入...慕容谷...你...你是慕容...那...那贱人是你...”言至最后,恶汉双目惊恐已遮掩不住,哪里还顾得上断腕,强忍疼痛,翻身爬起,就欲逃走。
呢喃之声,本就微弱,但“贱人”二字却被轻柔声主清晰捕捉,众贼只见一阵猩红闪过眼前,顿时迷幻,待眼前再度清晰之时,只望见恶汉已被斩断双足,匍匐雪中,惨不忍睹,而那柔声之主也已然
现身。
桃夭斗篷梦中身,青丝如瀑晓含春,
萦损柔肠酣娇目,斜风细雪杀意沉。
将背后斗篷戴起,柔声之主轻移步伐,丝毫不闻短足恶汉,缓行至女娃身前,俯下身子,柔声开口。
“凡入此地者,都要死,你怕吗?”
女娃此时方才瞧清了一切,见恶汉双足被来人一招斩断,不由抬眸望去,可天色尚暗,只见宽大兜帽,却不见其真容。
又瞥了眼那断足大汉,忍住背后剧痛,决然开口:“不怕,只求...求仙人,杀了这群贼人为娘亲报仇!”
眼见桃夭斗篷与女娃相谈,身后恶汉之中一人,似寻到可乘之机,心中暗忖,与其等死,不如搏命一击,或有一线生机。
悄然移步,毕竟几分,手持长剑,猛然向“他”后心刺去...
女娃透过斗篷正将一切瞧在眼中,忙惊恐提醒。
“小...”
“心”字未出,却见蹲伏面前的桃夭斗篷之主,身形不动,只伸出白皙手掌,向身后轻拂...
女娃只见一阵猩红劲风席卷,那偷袭的贼人并手中长剑,瞬间被斩成两截,命丧当场。
收回手掌,桃夭斗篷止住声出之时,又柔和几分问女娃道:“她是你娘亲?你叫什么名字?”
这才想起娘亲交代自己之事,面前桃夭斗篷,正如娘亲口中“仙人”一般,回过神来,忙开口回道:“我...我叫慕容妩。”
“慕容妩...慕容妩...”桃夭斗篷之主
轻声自语,喃喃读了数遍,随即侧目,望向“老鸨”丧命之处,片刻后,方收回目光,向女娃开口。
“好,就了却你的心思罢!”
话音落时,女娃只觉眼前桃夭斗篷的身影,瞬间模糊,只望见眼前之人化作一团猩红迷雾,席卷向林中恶贼...
仅是几息之间,林中贼人皆已死尽,女娃只觉猩红迷雾刮向自己,大仇已报,再无心思之际,却见迷雾散尽,桃夭斗篷重现。
“他...我留给你去了结。”桃夭斗篷说着,斗篷微掀,一柄长剑出现面前雪地之中。
女娃顺桃夭斗篷指尖望去,见地面雪中,三道长长血痕出现,那被斩断了双足一臂恶汉,如同丧家之犬,凭着一手,在雪中爬行。
想起怡心苑,想起众姐姐,想起娘亲,女娃终是咬牙忍痛,爬起身来,用尽全身力气,从雪中抽出长剑,怎奈年岁太小,加之先前被恶汉所伤,无法举动长剑,唯有拖行长剑,向那恶汉逼近。
猎物猎手,不消半晌,已然交换。
恶汉无法再发出声来,只喉间仍在低吟着哭腔,单手向前爬行,身后三道血痕已显数丈之距,可身后女娃,拖剑行来,剑身碰触覆雪之下石块发出的响声,如索命钟声灌入耳中。
可女娃年岁如此之小,莫说杀人,便是杀鸡都不曾动过手,赶上恶汉之时,始终定不下杀心。
“世间人心,便是如此,若今日你狠不下心杀他,将来
一日,他必会杀你...”桃夭之主柔声传来,不过声中却凝冰寒冷冽,比起这冬日林中,更冷几分。
女娃闻言,再不犹豫,奋力提起手中长剑,猛然刺下...
......
顾萧此刻几已无法再施展丝毫真气,见慕容妩仍未醒来,也只能撤指,胸口之伤似已如万剑戳心,痛入骨髓。
指尖离开一瞬,正欲查看胸前伤口,却见身前女子惊坐而起。
“啊——”慕容妩妖媚目中,盛满惊恐圆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