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说胡豹在虎头寨中得了画像中人已抵达岭州城的消息,并未耽搁,立刻动身到了小楼峰,将这消息如实禀报给了尺千刃。
得知消息的尺千刃并未像胡豹想象的那般兴奋,而是差人将这消息告知了寨中的柳、费二人,以观察这二人的反应。
一盏茶的功夫,就见柳、费二人匆忙赶来,二人见尺千刃独自在议事厅中品酒丝毫未有要动手的样子。
柳飘飘瞥见胡豹也在厅中,不便直言万钧姓名,只能开口道:“尺兄弟,既已有了那人消息,何不尽快安排下去,不能让此人走脱了。”
尺千刃笑道:“柳庄主放心,我自会安排动手,只是胡寨主探得的消息,这人身边有十余高手护卫,虽然自古以来,没有让雇主动手的规矩,可此次事关重大,尺某还想请二位在一旁压阵,不知二位意下如何。”
尺千刃此言正中了柳飘飘下怀,本就发愁该如何寻个正常的理由让自己与费魏也参与到截杀之事中,如今见尺千刃主动开口,自然满口应承下来。当即表示自己可与尺千刃同往,甚至取那人性命之时自己亲自动手亦可。
尺千刃听罢,抚掌大笑,连称爽快,当即命胡豹速去探查那人何时出城,同时唤来一众墨门叛徒,将十余人分做两队,只等胡豹消息便可立即动身。
见事已布置妥当,柳、费二人自然放下心来,却听尺千刃开口道:“这厅中已无外人,除了万钧之事,还有一事,需劳烦二位。”
在柳、费二人看来,此时只要哄得尺千刃动手便好,反正事成之后,也要灭了他们的口,当下有再多的条件,都应承下也无妨。
“我们既是同舟而行,自是相互帮衬,尺兄弟还有何事需我二人相助,只管道来。”柳飘飘阴冷的眼神微动,立即开口道。
“前几日,二位也已见过我那师弟,不瞒二位,我与师弟素有旧怨,想借二位之力在截杀当日,一并了结了他的性命。”尺千刃淡淡开口道。
柳、费二人还当是何事,原来是为了那日厅中那个面向普通的男子性命。费魏心中更是对此人不屑一顾,当日在仪式厅中他就败在自己手中,若不是那他随行的那人出手,要取他性命也只在瞬息间,只是那形似夜探柳庄之人,让他颇为忌惮。
当即冷哼道:“那人无非登堂境,无需柳兄弟出手,只我一人便可结果了他,若是尺当家开口,我现在就去了结了此人。”
“不急,费兄,我还需要他手下那些人出手拖住万钧的随行护卫。”尺千刃想到胡豹所说的那背影酷似沈驭楼之人,心思一动,既然想取了剩下的银子和墨者令后,灭了这柳、费二人之口,那么让柳、费二人与尺天涯那班人互相残杀,自己坐收渔利是最好的办法。
“不过,当日在议事厅中,出手的那疤脸汉子,他若是出手,恐需尺头领出手相助。”费魏开口道。
“好说,我也想与他过过招。”听费魏提起那个疤脸汉子,尺千刃想起他在岭州界碑前出手破了自己志在必得的一击杀招,当即开口道。
“好,既如此,咱们到时一并出手,结果了那小子。”费魏不由抚掌笑道。
敌人的敌人,即是朋友,哪怕是在小楼峰下,差点动起手来,如今听到尺千刃愿出手对付那疤脸男子,也就暂时放下了那日的小小恩怨。
议事厅中的三人各怀鬼胎,心中都想取了对方的性命,可面上还是一派和气,既已商定,柳、费二人便离去,准备截杀之事。
只剩尺千刃一人在议事厅中,只见他缓缓从袖中摸出一个小瓶,打开瓶塞,顿时丹香四溢,这丹丸通体血红,只在丹丸正中显现一处墨点,虽说丹香满屋,可仔细闻来,这丹香却透着一股诡异的腥甜之味。
尺千刃盯着瓶中仅剩的两枚丹丸,冷笑道:“尺天涯,你想不到吧,那老家伙连此物都未曾告知于你,却将它传给了我。墨灵丹,宗师境前,服一枚,破一境,我本想着入了器人境,再倚仗此丹踏境知天,如今你可别逼我。”
这墨灵丹正是尺千刃最后的倚仗,也是他面对柳、费二人最后的底牌。可墨灵丹一生中只能服用两枚,如贪心服用第三枚,则会真气爆体而亡。
当年的墨门祖师尺安无意得到了这墨灵丹,见这丹药虽然邪门却也是稀有之物,也就未将此丹销毁,而是带回了墨门,放置在丹阁之中,严禁墨门子弟服用此丹。
随着岁月变迁,墨门子弟渐渐遗忘了此丹,而尺百帆无意间发现了这墨灵丹,靠着这丹药破镜,一跃成了这一脉最受看中的弟子。而后更是将这墨灵丹传给了尺千刃,而那时尺天涯等人尚未入门,自然不知道此丹的存在。
尺千刃想着,若是自己借着截杀万钧让柳、费二人与尺天涯两虎相争的计成,那自己就不必服下此丹破镜杀人。待到自己破镜器人后,再服此丹,从此仗着知天境便可与这江湖中成名的高手一较高低,想到此处,尺千刃的桀桀笑声传遍议事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