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他俩默契的讪笑,转过来看着我,金少开口说,“我们俩忘了说了,但是问题也不大,子琛肯定已经把你的开篇陈词准备了,对吧?”
子琛“呵呵”笑着,“我想着……反正咱们是正方,开篇陈词就是个大花瓶,李沛随便说两句就行了,开篇嘛……怎么说都可以吧?”
我看着子琛点点头,“说!谁的主意,我保证不打死他!”
子琛看着我身后的八爷忽然说了句,“哟,八爷,您还没打领带呢!我们这些辩手都穿的这么正式,你不打领带不太好吧?”
八爷看了一眼自己的白衬衫,手里攥着一条深蓝色的领带,“我不会打!”
“李沛会啊!”金少推了我一把,把我推到了八爷的面前,“你都没准备开篇陈词了,赶紧贿赂一下主持人,给他打一下领带!你这会儿赶紧想一下,远亲不如近邻该怎么说,咱们是正方!实在不行你就说,马克思曾经说过远亲就是不如近邻!反正我们俩会给你胡诌回来的!”他说完捂着自己的肚子,“闻到你这个鸡蛋灌饼我还真有点饿了,我得和子琛去吃点东西,你好好准备啊!”说完金少就拉着子琛从学术报告厅退出去了,我和八爷四目相对,我有些尴尬,手心里全是汗水。
八爷很自然地把他的领带递给我,“你会?”
我点点头。
给男生打领带的本事是金少教我的,她说女人如果不会给男生打领带,根本不配称之为女人。他的理论中不配称之为女人的条条框框多的数不清楚。当时的我觉得,子琛如果不肯陪金少一辈子,金少且得孤独终老。
我接过八爷的领带,这条深蓝色的领带很厚重,捏在手里特别有质感,打领带起扣也特别容易,我穿着拖鞋微微踮脚,盯着八爷的脖子规规整整的将领带打好,塞进了他的西服里,还帮他把白衬衣最上面的两颗扣子扣上,把西服的扣子扣上。我整张脸热得发烫,根本不敢抬头看他,低声说了句,“我得考虑一下我一会儿怎么开篇陈词。”
八爷说,“别紧张,你是正方一辩,你的作用就是让所有的听众注意到辩论会开始了!正方是守,反方才是攻,你不要给对方留下什么逻辑上的漏洞就可以了。”
我点点头,理论谁不会说啊,可我开口的时候到底要说什么?难道要我一站起来问大家你们知道潘金莲和她小叔子的故事吗?小潘啊,在家里住的好好的,老公虽然不上进吧,但是奈何有个好邻居,西门大官人呢活儿好、嘴甜、多金,一张脸风流倜傥,为解决小潘的个人问题也是不遗余力啊……这是怎样的国际主义精神,可小潘的小叔武二哥呢,一来到小潘家里二话不说,“咔咔”就把小潘和西门大官人给干掉了……这件事情充分的说明了,远亲不如近邻!
我自己脑补着这一段,面色越来越僵。
语言学院的小姑娘们也都已经各就各位了,大家都穿着西装、高跟鞋,还化了淡妆,看起来就比我有说服力的多。我问八爷,“她们是不是看起来就比我有道理?”
八爷说,“我想了几个点,给你做个参考?”
我的头点的和啄木鸟似的,拿着八爷给我的理论就跑到厕所里不停的背,还有二十分钟准备开场的时候,金少给我打了个电话把我从厕所里叫出来。他们俩根本是西装革履,这个辩论赛我先前也看过两场,所有的参赛队员都要求正装出席。可我拖着夹板、穿着我们学院的院服,一条肥肥大大的牛仔裤就来了。这会儿金少和子琛出去再回来,也换成了夹板、院服和肥肥大大的牛仔裤,看上去倒是挺上下一心。
子琛说,“我和金少刚才门口胡诌的,你就照着读!”
金少说,“重点是抑扬顿挫,先别管自己有没有道理,必须要摆出一副老娘就是道理,你们都得听老娘的表情,你就赢了!”
我看着他们俩警告说,“只此一次!”
金少和子琛异口同声,“下不为例!”
我们三个因为穿的是院服,刚一入场坐下来,我们院的观众就使劲儿的鼓掌,现场的气氛还没怎么着呢,就被煽动到了一个制高点上,八爷扭过头来看看我,微微的笑了笑,眼神中温柔的气息让我一下子觉得时间在这一刻停止了,世界变得无比静谧。
八爷做过介绍,比赛正式开始。
起先我已经把八爷写的稿子捋了一个线索出来,准备拿来做开篇,可开场前金少丢给我的稿子让我临时决定为了配合金少和子琛的套路,用他们俩的稿子,然而事实是,金少和子琛的套路就是……没有套路!
金少写的第一句话是,“马克思曾经说过,一个强大的远方友人,不及一个力量微薄的身边之人。马克思说这句话是什么意思呢?正是我方今天要阐述的辩题,远亲不如近邻。”(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