诸如此类没头没脑的话芊芷鹤说了许多,而当他提到周蟒时,周蟒终于忍不住开腔,对着上方大声道:“你究竟想说什么!还有你到底是什么人!”
芊芷鹤笑了,那笑声虽然不是很响,语调中流露出的感情却祥和极了:【我和你们一样,有抱负有懊恼,有满腔的激情想去改变过去的历史和一切。但我却没有肉体,我只有一台冷冰冰的创世机器,所以,我想借助你们……】
“创世机器是什么东西?”心急的周蟒忍不住打断道,“那个把我们来来回回戏弄的是一台机器?还是你做的?”
芊芷鹤苦笑一声:【如果我有那么大能耐,早就改变世界了。虽然创世机不是我做的,但经过这么多年的研究实践,我却已经知道如何去操控它驾驭它,所以我有把握让你们……】
芊芷鹤很想将话题引开,尽量往他预计的轨道上走,但周蟒却依旧不依不饶地想要了解创世机的事情。当他知道这台神奇的仪器是芊芷鹤一手操纵的时候,大声叫嚷道:“你就是那个芊芷鹤对吧?我现在有个很简单的方法就能改变历史,根本不需要那么麻烦。”
【真的?你请说。】
“让我穿梭到过去,不是上次那种随机性的过去,我要你把我精确地送到我孩童时代,回到我就读的学校。这样我就能亲手阻止自己从单杠上摔下的惨剧!”
对于这番话,芊芷鹤还未出声,一边的龙则已经嗤之以鼻。他边笑边摇头,刚想告诉周蟒这么做是没用的,却忽然被曾龙打断。只见曾龙高举双手,跃跃欲试地道:“我也是!我想回到三十八年前的河甘村,我要在哥哥曾成从床上摔下来前就阻止他。”
【不瞒各位,创世机的能源节点是通过各位而来的。】虽然芊芷鹤也知道周蟒所说的方法根本无济于事,但他却不想让在场所有人都绝望,所以他只能先撒个谎,再婉转地转移话题,【但是瞧瞧你们这些人,两三个两三个地聚在一起,这怎么能让创世机精确地将你们定位到指定时间呢?】
“那我们该怎么做?”周蟒没有发现芊芷鹤的语无伦次,着急地问。
【我会告诉你们的,可现在的创世机已因为大范围将你们引导过来而耗费了太多能源,距离下次充能完毕又要些时间。在这段时间内,各位能否静下心来,听听我的心里话,以及我的想法呢?】
“我可不想听什么你的想法……”就在这时艾伦西亚发话了。他有些颓废地坐在地上,目光犀利地看着前方道,“有这些时间听你胡言乱语,还不如让我安静地睡一觉。”
虽然艾伦西亚说的是英语,但由于所有人都是通过创世机的脑电波转换在用心灵直接交流,所以就能轻易地感知到他在说什么。
芊芷鹤沉默半响,微微叹了口气又道:【艾伦西亚的浮躁是一个典型。各位在这条改变历史的路上,或多或少会因为急躁因为疲惫因为绝望而心烦气躁。但我们原先不是这样的,我们之所以心灵受伤,全都是因为我们脆弱。我们身体即使再强壮,也都是心灵上的弱者。而我们之所以是弱者,很大原因上是因为我们纯洁。那我想请问各位,你们那颗纯洁的心灵,是何时起充满狰狞的?】
狰狞……这个词忽然将艾伦西亚想说的话噎在了喉咙口。
的确,最初的他哪怕再坏,也不过是个游走在家乡的**罢了。他所做的一切即便再恶毒,为的也只不过是填饱肚子。可当他和温德姆一起出海,之后遭遇歪轮岛的时空漩涡后,他变了,完完全全地变了。他开始变的毫无自我毫无分寸,一根筋地去做一些自以为正确的事,到最后不但什么都没改善,反而弄的更加一团糟。
艾伦西亚明确地知道,自己虽然很狠,但却不是一个大恶人,他不会因为一些小事而去杀人或者犯下滔天大罪。即便在孩童时伤害那个“怪人”,也是为了帮朋友们解围而已。而如今……自己的所作所为,在芊芷鹤眼中居然会被形容成“狰狞”么?
开玩笑,我怎么可能是狰狞?就算是狰狞,那又怎么样?我从来就是这样一个狰狞的人,又怎么样!
艾伦西亚沉默了,他依旧坐着,脑海中的思想却被那两个字勾到了远方。反倒是大厅内另一个人,觉得芊芷鹤现在所说的话,以及眼前的这番景象都熟悉极了。他皱起眉,努力回想着自己在哪里见过这些听过这些。当芊芷鹤请大家闭上眼,慢慢在各人脑海中“播放”一些图像时,他想起来了——
那是一些杂七杂八的残影。有被绑着手脚的曾龙对周蟒说话,陈箫蹲在门外偷听的画面;有陆敬和陈箫打斗,艾萨露露出现在门口,一手托着昏厥的特里的画面;有艾伦西亚偷偷躲在船舱中,也有他用长剑指着陈铛的画面;有周蟒大发脾气、有吴夕荫哭着说劝、有特里前肢被砍、有吴可扬大发雷霆、有艾伦西亚挑衅众人、也有陈箫对卡修和白偷偷提防的画面……
等等等等,凡是一些有违真善美的画面都顷刻映于眼前。欺骗、暴躁、倒戈、伪装之类的画面历历在目。
之后,芊芷鹤又说话了,只是这次的语调不带一丝感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