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轻的青剑士,孟奇拉鸡尾酒和烤牛排一共一百三十六便士,谢谢。”穿着一身米色长袍的侍者双手互搓催我结账,一双眼睛却始终注视着我平铺在桌上的羊皮纸。
我知道这张羊皮纸虽然看似粗陋,但烙在皮上的图案却很容易引人注意。除去那些歪歪扭扭的红色曲线,最下方五个红色的大字是最不寻常的了。
这是我父亲留给我的遗物。我叔叔说他也不知道这上面写的【未来的地图】是什么意思。他还说也许没人会知道。
“这些都难吃的很,我想这不值得我付钱。”我说着就站起身,将羊皮纸随意卷起,夹在腋下就提步出门。
我是很着急的,解决完肚子的问题就想马上出发。因为如今的我终于知道这句“未来的地图”是什么意思了。
我没有理会身后的侍者叫来打手阻止我走出酒馆的行为,当时的我满脑子已经都是这张羊皮纸带给我巨大财富后的情形,再也无暇顾及其他。
不过,要问我是如何得知这张羊皮纸含义的,还要从三天前说起——
※※※※※※※※※※※※
兰昆斯克大陆分三大板块:最北部是国王、高官、以及权势之人的聚集地;中间区域则是富商、地方官员、工农业和畜牧业等商农的地盘;最南部的第三板块,被一个大型港口所占满,是三教九流、倭痞、乞丐和盗娼的天下。
而我就是在这第三板块——帕特港长大的。
我是一个地地道道的**无赖。虽然遭到许多人唾弃,叔叔也因为我外面惹事而被活活打死,但我还是不认为做个**有什么不好。其一是因为一手把我养大的叔叔也是个**,其二是因为帕特港的**实在太多了。
叔叔死前才告诉我:我是他抢来的。当年他看到我父亲背着个大包袱出现在港口,以为里面有值钱的东西,抢回家后才发现里面其实是个男婴。
为此他也十分后悔。我想他之所以没有遗弃我是因为他内心尚存良知,不过同为**的我却从不需要什么良知,自懂事起我就一直是心狠手辣的角色……
帕特港很乱。
港口边码头上,坐在地上的站着的,叼着烟斗的拿着魔法书的,甚至穿着盔甲骑在龙背上的,都可能是无赖**。
是的,做**没什么不好。我可以随心所欲,我可以了无牵挂,我可以身无分文为所欲为,但却有一点——我怕大**。
除去那些坐在马车内叼着烟斗披金戴银的权势流氓,我还经常被那些擅长打架的流氓欺负。所以为了不被欺负的很惨,五岁时我就加入了青剑士团。
所谓的青剑士,是最最低级的剑士。而帕特港的青剑士和其他地方的也有不同:因为**太多又极易入团,所以帕特港的青剑士不过是给**们安上一个名号而已。
成为青剑士不代表可以富有,我还是穷的十分潦倒。叔叔死后我把房子卖了,可只挥霍了两个月,绝境又再次到来。
关于【未来地图】的含义,是一个名叫温德姆的觅宝者告诉我的。遇到他的那天夜里没有下雨,风却出奇的大。我蹲在港口一家小酒馆后门,将身子蜷成一团,听着屋内传出的熙熙攘攘,努力想忘记自己的饥寒处境,或者就这样昏睡过去。
就在我快睡着时,听到从上方传来细小的“嚓嚓”声响。
起初我没有在意,以为是野猫或风吹声。可慢慢的我发现,这声音不但轻,还极有规律。是那种不快不慢一下一下的节奏。于是我抬起头想一探究竟。
周围很暗,沿着声源望去什么都没发现。然而就在我想继续睡觉时,忽然发现上方屋檐处有一丝微弱的反光。虽然看不清那是什么,但经验告诉我,那不是武器就是钱。
钱!
我需要钱!哪怕是一便士也好。
于是我迅速起身,丝毫不考虑为何钱会出现在屋檐上和发出声响。我太需要钱了,不会错过任何一个得到钱的机会!
“啪!”由于我起身太急,原本搂在胸口的羊皮纸跌到了地上。
羊皮纸掉了我当然不会介意。因为那是丢了也不会有人捡的东西,可就在我弄出声响的同时,屋檐上的声音也立刻消失了。
我没有动,我知道是刚才的声响引起屋檐上的东西警觉了。
安静……
我一动不动站着,那声音也一起静静着。
是什么呢?屋檐上的东西。为了钱,我决定爬上去一看究竟。左右环顾了下,发现身边有一根可供上爬的柱子。是以我撩起袖子上前,双手一抱双腿一夹,迅速窜了上去。
刚爬没几步,眼前忽然有抹黑影从屋檐处迅速朝地上冲去。
果然有人在捣鬼!他既然如此怕被人发现就一定有见不得人的秘密。那么那股微弱的反光就更有可能是钱了!
“小子站住!”大喝时我双腿同时一松,身子沿着柱子迅速滑了下去。
哪知身子才着地,右肩陡然被人一拍。经验告诉我这不是好事,是以我条件反射地右拳向身后迅速挥出,想告诉对方我不是个好惹的主。
“啵”的一声,拳头被人轻易接了下来。我刚想拔剑发难,那人在我身后说话了:“小兄弟,放下拳头,或许我们可以谈谈。”
我还没动,他已慢慢松开我的手,自顾自说起话来:“我对你刚才丢在地上的东西很有兴趣,你如果缺钱的话,我们可以做一次简单的贸易。”
丢在地上的东西……
我弯下腰捡起地上那张父亲的遗物,慢慢转过身对来人道:“这个?是这张羊皮纸?你想买?”
“就是它了。”黑暗中我看不清他的脸,只能靠轮廓知道他在点头,语气里还透着些贪婪。
那么我可不笨,既然他想买那张羊皮纸,我当然就可以漫天开价的:“这是宝贝你知道吗?……三万便士,它就是你的。”
“多少?”他深吸了口气,从他的吸气的时间和力道上,能听出他武力的不一般。但既然他没有明抢,我当然也不用退缩。所以我捏紧羊皮纸,并同时做好随时逃跑的准备:“三万便士。”
“哈哈哈!”他笑了,“成交。”
不给我瞠目结舌的时间,他已经把羊皮纸一把抢了过去:“钱我明天再给你,这个先归我了。”说着,他竟转身就走了开去。
“等等!”我伸手拉住他衣袖,“我凭什么相信你!你明天带着钱,还是在这个地方,我明天再给你……”
“那你凭什么拉住我?我又凭什么相信你?”他打断我的话,却并没有挣脱我。
“你当然可以相信我!我天天就睡在这,跑不了。”我放开他,手伸向他手里那张羊皮纸,想重新确立我的物品所有权。
可他显然没有妥协的意思。只见他将羊皮纸举高,加重了语气道:“我凭什么相信你明天不会把它卖给别人?”
“……”
他这么说的意思是……这东西还会有其他人要?而且价钱好像还能比三万便士抬的更高?这怎么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