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煜冉举起手机向上照着楼梯，苍白的光束并不能给这破旧黑暗的楼道增添什么安全感。
“小瑞今年多大了？再过个几年也该上初中了吧？”牵着小瑞踏上楼梯，温煜冉随口寻了个话题，说说话也算是稍微放松一下心情。
“我九岁了，初中是什么东西？好玩吗？”另一只手抓着自己的衣摆，小瑞小心翼翼地走在残破陈旧的楼梯上，好奇地反问。
“还好吧，学习会比现在辛苦一点点，不过总体还是挺好的。”温煜冉说着这话有点心虚，因为他自己就不是什么好好学习的乖宝宝，以前上学的时候比起学习，他更多的时间都在琢磨怎么撒欢上，后来能考上一个不错的大学一部分是因为高三的突击复习，更大的一部分则是……人品爆发。
至于到了大学之后，抱上了尹沐的大腿，什么笔记复习更是不用他操心，包教包会包作业，必要的时候代写论文，还兼职带饭叫起床。
对于大学同寝的那几年生活，尹沐的评价是：感觉自己提前养了个儿子。
所以他果然不适合给小朋友说励志的话，总担心一不小心就说漏什么把人带坏。
楼梯不长，不到两句话的功夫他们就已经走上了缓步台，温煜冉隐约闻到一种古怪的气味，但是又不浓重，隐隐约约的让他无法确定是不是自己的错觉。
方才顺着缓步台转向更上一层的楼梯，尚且未完全转过身，就听楼梯上方传来一声凄厉的尖叫声，伴随着肉.体从台阶上滚落的闷响，在这寂静黑暗的地方吓了他一跳。
条件反射地拉着小瑞后退，几乎是同时一个人形的东西从楼梯上滚落下来，差一点就要砸在他的脚上。
手机的光扫过倒在地上的那个人，在看清楚的下一秒温煜冉立刻捂住了小瑞的眼睛，又是连连后退，就连脚下踩到什么东西也顾不得，直到后背已经撞到了墙壁上。
从那头长发可判断是一个女人，这也是唯一可以用来判断其性别的东西，因为这个人……此时已经面目全非。
女人还在声嘶力竭地惨叫着，因为还有一个小小的身躯伏在她身上，狠狠地撕咬啃食着她的躯体。
刚才光线扫过趴在女人身上的孩子，让温煜冉看到那孩子沾满血污和碎肉的脸。在层层污秽之下，孩童的眼睛瞪得大大的，像是人兴奋到极致时的状态，神情诡异，似是欢喜。
在温煜冉惊得愣住的时候，女人的惨叫声已经渐渐弱了下去直至消失，温煜冉不知道她是已经死了还是昏了过去，只有沉重的危机感在催促他快点逃走。
看了一眼那个还在投入地啃食着的孩童，温煜冉用力掐了自己的大腿一下，一下子将小瑞抱起，飞快地绕过躺在地上的女人和孩子，头也不回地跑向楼上。
上到二楼之后他也没敢停留，一路沿着走廊跑了好一阵子，最后随便挑了一个房间躲进去锁住门，这才大口大口地喘息起来。
他脱力地倚靠在门上，伸出一只手盖住眼睛，耳边不断传来自己急促的呼吸声以及剧烈的心跳声。
就这样扔下一个女人逃走，要说没有罪恶感是不可能的，但是温煜冉没有选择的余地。他看到了那女人身上已经有很多处被啃得露出骨头，连肚子都被咬开了，就算他拼了命把人救下来，也不过是换个地方看着人一点点死去而已。
在心中默默地说了声抱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