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围人群毫不掩饰的笑声和等著看好戏的目光,刺得他全身发冷,眼前一片黑。
「学长要找的人是我吧?」忽然地,一个不轻不重的声音像光束般,射入他的黑色世界。
言书廖依旧低著头,盯著地上自己的鞋,那声音的主人已经越过他。
紧接著的是一阵怒骂,和不知是谁鼓掌叫打的声音,最後言书廖在玻璃破碎的巨响中猛地抬起头。
「我操你妈的同性恋!」
那张好看的脸说出难以入耳的脏话。
他看著庄夏一把将对方的头往玻璃窗砸过去,霎时地板上滴落几滴鲜血,有从学长头部流下的,也有从庄夏手上流出的。
三位高大的学长已经失去了意识,庄夏脸上有不少伤,衣服的扣子也在混战中被扯下几颗,他难得狼狈。言书廖看著这一切不知做何反应,只能呆立著。
直到医护人员将人抬了出去,直到庄夏也被带上车,直到老师来赶人,看著地上的血迹被拖把抹了一把,言书廖慢慢皱起眉头。
庄夏只是想打他们所以就打了,绝对不是在帮他。
在内心建立好观念後,言书廖点了点头。是这样没错,庄夏一直都是随心所欲的人。
可是为什麽呢?他对於那些加诸在自己身上的暴力,不都是视而不见的吗?
应该…是这样没错吧?
☆、牵手的友谊006
据说,头撞玻璃的学长缝了三、四十针,出院後即刻办理转学。
尽管出了这麽大的事情,庄夏却还是安然无恙的继续上学,甚至连闭门思过的惩罚都没有。
师长们的态度彷佛这一切从不曾发生,而当时在场的学生本来就处於看热闹的心态,戏终人也散了。
一切都被掩盖了下来,似乎只有言书廖和庄夏,仍被这段记忆困扰著。
从那天起,言书廖奇迹似的恢复平静的生活;也是从那天开始,他和庄夏的关系有了微妙的变化。
最初,言书廖发现桌上的礼盒明明位置从来没有改变,里头的凤梨酥却以惊人的速度消失。
那是在开学的第七个周末,发生暴力事件的後两天。
他原本是打算将过期的东西吃掉,本来是同寝室的见面礼,可是庄夏没兴趣,放著也是浪费。
没想到打开盒子却发现凤梨酥少了一个,言书廖觉得奇怪,他从没看庄夏动过它,但还是基於好心提醒一声:「庄夏,凤梨酥过期了喔。」
「嗯。」
说起来,他们之间最大的改变是言书廖不用再自言自语,庄夏开始有回应了,虽然只有一个字。
他自己拿了一个吃了起来,剩下八个包装精美的凤梨酥完好躺著。
隔天,言书廖再打开盒子时,只剩下两个。
他吓了一跳,宿舍不可能有会将盒子盖回去的老鼠,只有一个可能性。
言书廖起身,从抽屉里拿出携带式的胶囊胃药,放在庄夏桌上。
这麽说来,他们之间的第二个变化,就是200公分的安全距离消失了。
那天言书廖看见庄夏的手,因为砸碎玻璃包著层层绷带时,完全忘记他定下的“规则”,想都没想就冲了过去问他要不要紧,而庄夏僵住了两秒钟,没说什麽,算是默许了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