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项墨正提到子熙。
经过上次的事,换个角度看子熙,他发觉这孩子是个难得可塑的好苗子,便起了爱护之心,当然也有他的私心。
“即便老爷子不为自己考虑,也当为子熙着想,姑苏虽富庶繁华,毕竟不比京城天子脚下,那孩子机敏聪慧,骨骼清奇,耽误了实在可惜,若是老爷子不嫌弃,项墨想收他为徒亲自教他蒋家功夫和兵法,再请韩胥老先生为他启蒙入室……”
蒋家的功夫和兵法自不必说,祖孙三代名将,让鞑靼闻风丧胆,蒋项墨更是在与鞑靼最后一战中树立了杀神的赫赫声威。
韩胥是大周有名的鸿儒,他一生所收的弟子三人入内阁,五人为文华殿大学士,余者亦人人入仕,官居要职,凡拜入他的门下就没有不成材的。
韩胥年岁渐长,便想收一个品学出众的入室关门弟子圆了一生清名,眼下京中的世家子弟无不挤破了头,争红了眼,只为这唯一的一个名额。
蒋项墨知道老爷子目前还不可能释怀给蒋项霁治病,但蒋项霁的身子已经到了强弩之末再拖延不得,老爷子还未松口,大伯父已经亲自护送蒋项霁从京城赶来,还在信中叮嘱他一定要对老爷子许以重利,务必让他求得老爷子答应下来。
蒋项墨再三思量决定从子熙身上入手。
父母长辈总是盼着子孙后代成材有出息,老爷子可能已经厌倦了名利权势,可是他不可能不为子熙的将来打算,子熙又是这般出色不俗的孩子。
他这个提议果然让神色淡淡的穆老爷子沉凝下来,半晌不语,蒋项墨暗自挑了挑眉梢等着老爷子的答复。
“我不同意。”一声清脆稚嫩的声音传来,子熙从门外走了进来,对着蒋项墨有模有样的抱拳施了一礼,“子熙谢谢蒋大人的厚爱,我已经有了学武艺的师父,义父也给我启蒙了,我不想去京城,我要和姐姐、外祖父留在这里,我要学医术,继承外祖父和穆家的衣钵……”
穆老爷子看向子熙的这一刻,眼中泛起了湿意,他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子熙聪慧顽劣却又懂事贴心,这孩子受甘果影响,打小就崇拜大将军大英雄,可能是遗传了蒋项墨的根骨,在武力方面极有天赋,韩胥对他将来入仕的助益有多大,子熙还不能了解,但他能一口拒绝拜蒋项墨这样的人物为师,还是接近他亲生父亲的好机会,足见他的善良和孝心。
再者,这小子有多排斥背那些枯燥无味的医书他又怎会不知道。
老爷子看着一脸坚定认真的子熙,再看向惊讶中带着几分不解和惋惜的蒋项墨,心中一直坚持的东西头一次不那么确定了。
或许,他真的有几分老糊涂了……
花草和小容在虫草架子屏风外间低声说话,“蒋二爷还没走?”
小容摇头,“老爷子留了晚饭,让林嫂子置办了一大桌菜,还将娘子去年埋的桃花酒起出了两坛,子熙少爷也被老爷子吩咐带了过去……”
柏明湛与老爷子说了一番话先行离去了,走前本想跟苏晗告别,可这主睡的跟死猪一般,柏明湛等了又等也不见她醒,他本不是纠结于一时儿女情长的人,又想着去京城来回至多不超过两月,之前也曾离开过数月,等他回来后,他再亲自与她将两人之间的事说透也不迟,便没让花草将苏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