柏明秀大哭了起来,夺过柏明耀手中的篮子往他身上用力砸去,又羞恼成怒的伸开十指扑上去挠柏明耀的脸
柏明秀伤透了心,这是她的亲大哥,一个娘胎里出来的,枉她平日与这个大哥最亲厚,可这混蛋竟然这样说她,简直畜生不如……
“你看看你成什么样子了,整日里疯疯癫癫的不学好,还不快进去,丢人现眼……”柏明耀也发觉他的话过分了,却拉不下脸跟柏明秀道歉,也不与柏明秀还手,只伸手挡着脸,边喝斥柏明秀边快步往大门里去。
一个疾步快走,一个哭闹着在后面追,路上往来的下人纷纷转身避开,常喜和那婆子在后面急的直跺脚,天灵灵地灵灵的祈祷着千万别给老爷撞上了。
常喜才念了句佛,便见风雅如谪仙的柏知府青着一张脸站在朱廊尽头,兄妹二人顿时噤声僵在了那里。
柏明耀被扒光上衣抽了二十藤条,虽没有伤筋动骨,却是鞭鞭皮开肉绽,柏明秀没受皮肉之苦,却是在祠堂里跪足十二个时辰,抄十遍,禁足三个月。
原本是二姨娘伺候的日子,柏知府又破了规矩歇在了苗氏的房里,二姨娘恨的咬牙切齿却不敢再使性子打砸物件摆设,这四年,表面上她风光依旧,依然是得宠的二姨娘,与苗氏斗个势均力敌,可关上房门,那些红袖添香、耳鬓缱绻的光景却是再也不复存在。
曾经,她嗔痴在柏知府的怀里含笑看着苗氏的心滴血,而今,她故作欢颜一个人默默的吞了多少血泪。
但是她不能输,也觉不服输。
苗家不过是个过了气候的帝师之家,苗帝师自负清高倔傲,为了给穆院判一家求情不惜以性命相逼天子,终于彻底的激怒了皇上,绝了君臣情分,而她潘家正是权臣贵戚圣宠正隆,哥哥手握重兵,姐姐独宠六宫,还有一个最受皇上器重中的四皇子,苗氏凭什么跟她争。
只恨她的耀儿心性纯厚憨直,不比苗氏的那个病秧子阴狠狡诈。
在当娘的心里,孩子永远是自己的好,柏明耀一身的毛病在二姨娘的眼中都成了优点,她咬着艳嘟嘟的粉唇在屋子里转圈,好你个柏驰亚,我倒要看看这一回在你心里是苗氏重还是权势重,有本事你就别有再向我低头的那一日。
二姨娘将手中的绞纱帕子用力的撕成两半,吩咐身边伺候的婢子铺纸磨墨,仔细的思量片刻才一脸慎重的提笔落字,她反复查看了几遍发觉没有不妥之处,才将信密封好交给了贴身的人秘密送往京城。
苗氏亲自伺候了柏知府梳洗完毕,二人熄灯歇下,柏知府在里侧,苗氏在外侧,柏知府仰面朝上,苗氏侧身面朝外,自从二姨娘进门,她再也没有与身侧的男人贴面相拥抵足而眠过。
二人静卧无言。
柏知府朝苗氏的方向翻了个身,“笙兰,你睡了吗?”
“……”在黑暗里,苗氏闭上了一直默默睁着的眼睛。
柏知府将身子移了移,胳膊环在了苗氏的腰身上,发觉苗氏的身子僵硬了一下,他不由的低笑了一声,半撑起身子就要将苗氏搂在怀中。
苗氏按住了他的手,柔声却坚定道:“老爷,妾身今日实在倦乏……”
心早就倦乏了,特别是日日数着她的日子,潘氏的日子,潘氏的日子,她的日子……那无尽的漫漫长夜,那丝丝缕缕锥心的绝望和煎熬早让她厌倦了……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