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战一切都要听主将的,可其余时候,意见就不能统一了。
车勐旭圆滑的性子,也是当初容文清和穆鸿珏担忧的点之一。
圆滑是好事,有个圆滑的上司,可以压制住心高气傲,年少气盛的下级,但这也是件坏事。
坏就坏在,因为太过圆滑,一旦意见发生不一致的情况,车勐旭不会用强硬的手段,要求他们必须听他的。
打仗时,主将掌控所有权利,车勐旭也会强迫自己态度硬气,可行兵打仗,不是时时都在战场上,很多时候,他们都是在后方,商量布局。
这个时候,属于非打仗期间,车勐旭就拿不动主意了。
座下老臣不必说,肯定是跟着他走,一个副将一个国师都想乘胜追击,和他的想法背道而驰,他只能听听另一个副将的想法了。
孙泰臻沉吟半晌,盯着桌上的地图看了半天,还好在场的人都知道他本性如何,不然非记恨他拿乔不可。
“达姆的举动确实反常,开城门投降时那么痛快,如今却拒绝回答我们的问题。林将军和国师的顾虑,不无道理。”
“你也觉得,应在整顿好后,去攻下一座城池?”
离东庆边关最近的城名为萨丹城,东庆话是希望的意思。
希望之城,也是东庆贸易最发达的城市之一,这样重要的城市,肯定重兵把守,比东庆边关更难攻破。
“回将军,不论要不要攻萨丹城,咱们都应该去试探一番,毕竟,不管情况如何,萨丹城,都是要打的。”
孙泰臻回答滴水不漏,既不站林致远秦琴的边,也不站车勐旭的边。
军中势力比朝中势力的复杂程度还要深,一不小心就能把小命玩进去,孙泰臻没有秦琴林致远的背景,也没有车勐旭在军中多年的威望,两不得罪,才是最好的选择。
“阿善说的不错,将军,事不宜迟迟则生变,此地毕竟是东庆的边关,需尽快交于文官手上,军队应尽早撤离才是。”
林致远面上带了一抹歉意,对自己刚刚咄咄逼人的架势感到羞愧,他还是太年轻了些,应该更淡定才行。
“城中的百姓,是不是开始躁动了?”车勐旭为将多年,一眼便看出林致远心中真正忧虑的事。
“不光城中百姓躁动,关押起来的俘虏也手脚不干净,此次攻城太容易,俘虏太多了。”秦琴叹口气,她现在恨不得效仿好友容文清当年的举动,杀俘算了。
不是秦琴没有慈悲心,而是俘虏,真的太多。
双方交战不过三天,作为攻方的大穆也不过死了千多人,可以想象,身为守方的东庆,死的更少。
东庆原有驻军一万将近两万,全成俘虏了。
现在只能将他们两百人一队分开关押,地方不足,甚至要弄到城外设置军营关押,要不是东庆还有不少储粮,秦琴绝对一刻都忍不了那么多俘虏。
因为俘虏带来的问题太多了。
有的俘虏想跑,有的想反,有的想救他们将军,有的想反杀大穆的军人,各种心思都有,负责看守的将士天天在秦琴耳边抱怨,秦琴听的耳朵都起茧了。
再说,自从边关被他们攻下后,东庆对边关的供给就断了,再过上几天,这些俘虏,就要吃他们的粮食了。
军队应该走,将这些令人头疼的俘虏交给大穆的官员,他们会给战俘们寻找合适的地方。
“如果处理后续的官员到,达姆是不是要被押到皇都?”
车勐旭问的是秦琴,对于文官的各种规矩法令,细小的他记不太清楚。
“是,达姆身为投降的东庆驻边将军,按律要让陛下亲自处置。”
秦琴的话让车勐旭眉头锁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