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一粟反而被他看得不好意思起来,伸手去挡他的脸。
“让我看看。”年渺抓住他的手,随即抱住他,仰头去亲他的下颌, “怎么这么好看。”
季一粟问: “什么好看?”
“你好看。”年渺哄着,赖在他身上,只亲亲摸摸,惹上了火又舍不得他脱掉,隔着衣料摩挲着。
“不顶用。”季一粟低喘着亲他,声音变得含糊不清, “就一次。”
年渺是依着他的,身上也没有什么累赘了,在黑暗中如同一块美玉,散发着盈盈的光。
季一粟却停了下来,只抱着他亲了一会儿,低声道: “先换上。”
年渺含糊“唔”一声,被他拉到梳妆台前坐下,闭上眼睛不敢看不着寸缕的自己。
他能感觉到季一粟抵着自己,磅礴的力量蓄势待发,对方却格外有耐心,拿着梳子,将他在方才的纠缠中早已散乱下来的长发一下又一下地梳着,青丝又密又黑,如瀑布一般直直倾泻而下,直到腰际。
他听到衣料摩擦的窸窣声,随即感觉到眼前是耀眼的红,大概是季一粟将他的衣服拿了出来,果然下一刻,柔软光华的衣服便套在了身上。
女子的喜服要繁琐许多,但季一粟已经熟门熟路,拉着他站起来,没过多久,已经一件一件全都穿好了,腰带也系得整整齐齐,他甚至听到了流苏碰撞的清脆声,感受到了。
安静了许久,他还是不好意思睁开眼,只能听见季一粟有些沉重的呼吸声,随即是喑哑的问话: “渺渺,不看看么?”
他这么一说,年渺反而双手捂住了脸,宽大的衣袖随着这个动作垂落,露出了皓白的小臂和手腕上灿烂辉煌的金色镯子——也是刚才季一粟给戴上去的。
“等穿好再看也行。”季一粟没有勉强他,轻轻按着他的肩膀让他坐下,再慢条斯理地将耳坠之类的首饰戴好,简单挽了发髻后,再戴上沉重的凤冠。
头上一沉,凤冠戴上应该就好了,年渺的羽睫蝶翼一般轻轻颤着,犹豫着要不要睁开,季一粟却悄声道: “先等一下。”
他的声音带着气音,仿佛是耳畔的私语,甚至有气息拂过,年渺的耳垂很快红得滴血,比耳坠上镶嵌的红宝石还要红。
他能感受到季一粟俯下身,正对着自己,捏起了自己的下巴,接着额间有冰凉的湿意,和细细的毛笔划过的痒意,知晓对方在给自己上妆了。
这些原本应该由旁人操持的事情,此时却是新郎一样一样亲自来做,不容许任何人插手一分一毫,放在俗世间简直是荒谬,可在季一粟身上,又是如此合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