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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一粟顺手接过,刚回来又往外面走去,年渺紧紧跟在他身边,指导他要在哪儿挂,挂什么灯,他一一顺从着,不知不觉中一半的林子都挂上了漂亮而耀眼的灯火。
年渺跑远了几步,放眼望去,看见所有的花树都像着了火一样,压着沉沉的白雪,被映照成昏黄色,华美而夺目,忍不住发出了惊叹,驻足凝望着,眼睛都舍不得眨一下,又听见不远处青容也在惊叹着,拉着寻深子在林中穿梭,要对方回去也做成这样,不由笑起来。
他重新望向仍旧在继续挂灯笼的季一粟,完美的侧脸在灯火下更是赏心悦目,稍显凌厉的眉眼此时变得柔和许多,似乎察觉到了自己的目光,季一粟停住动作,保持着挂灯的姿势,偏过脸望向他,眼眸中落满了辉煌的灯火,映着柔和的爱意,那璀璨胜过世间所有的光亮。
年渺和他相对而望着,仿佛时光就此静止下来,久久舍不得挪开,甚至觉得眼睛有了一丝湿意,又很快被柔和但寒冷的夜风抹干,他只是在凝望着,眼中的灯火同样在不停跃动,不由得心潮澎湃,一股说不出的悸动在全身流淌,蔓延,蓬勃迸发,却怎么都找不到爆发的出口。
纷纷扬扬的大雪在风中飞舞,穿林抚花,交织成无声的夜歌,成为人眼中流淌的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
年渺忽然奔向季一粟,飞快得好像下一刻对方就会消失一样,再猛地扑到对方怀里,紧紧抱住对方,用尽了全身的力气,似乎在确认对方是不是真实的。
是温热的,是真实的。
季一粟放开花灯,将他抱起来,双脚甚至离开了地面。
“带你去看灯。”他说。
他抱着年渺,从灯火的一个尽头走向另一个尽头,将这只有两个人做成的灯城一遍又一遍转着,直到满地洁白整齐的积雪都被踩得凌乱不堪,才把人放下来,借着灯火用目光细细描摹眉眼,随即吻上去。
冬夜迟迟,飞雪似梦。
良夜的吻是人间的灯火,是四季流转的繁花,一年一年,永远不会停息。
* * *
在寒冷的地方住了十几年,再次来到温暖如春的山间,年渺甚至有些不习惯,他本就是冰系体质,还是更喜欢寒冷。
在寻深子出现的那一刻,他就知晓,宁静的隐居生活到底是一场梦,不会一直做下去,迟早会醒过来,迟早会结束,好在他并没有和季一粟分开,而是一起来到了寻深子和青容隐居的地方。
只是换了一个地方住,似乎也没有什么大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