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仍旧没有停下来的趋势,那么大的雨声,竟然都盖不住交缠的呼吸声,渐渐沦为遥远的背景。
不知道什么时候,或许是本能的驱使,他的胳膊已经环上了年渺的腰,手无意识握紧。
他实在太空了,意识也很迟钝,许久都没有认识到自己在做什么,完全由年渺掌控着,年渺只紧紧抱着他,将自己的身体往他怀里躲,像是要将自己和他融化在一起。
这个突如其来的吻长到似乎没有尽头,仿佛沼泽让人越陷越深,同世界一起陷落在瓢泼大雨之中,淹没了所有。
他茫然到无措,甚至不知道推开,无情无欲之下,他连恼怒和羞愧都没有,只剩下无尽的平静。
直到年渺主动和他分开,他才慢慢睁开眼睛。
“你跟我说,没有男女之爱?”即使蒙着眼睛,年渺似乎也在直视他,声音很轻,比花落的声音还要轻,却带着明显的讥讽, “没有男女之爱,你为什么要抱我,为什么不推开我?”
他们刚刚分开,却没有完全分开,依然挨得很近,年渺说话时,俩人的唇瓣甚至还能缠绵到。
他不知道怎么回答,好像所有的辩解,都在他下意识响应的那一刻变得苍白无力。
“没有男女之爱。”年渺继续重复着,在他唇上落下一个轻如蜻蜓点水的吻, “那我和别人这样做,你也不在乎么?你舍得么?”
季一粟还是没有动,良久,才慢慢推开他,声音平淡得仿佛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过: “那是你的自由。”
他推的力度并不大,甚至可以说是小心翼翼,年渺还是踉跄几步退后,忽然声音里带着哭腔: “你骗人,你根本舍不得,你一直都在骗人……”
“我有没有骗人,你应该知道。”季一粟打断他, “心是不会骗人的。”
年渺的哭声戛然而止。
他确实知道,他吻季一粟的时候,确实得到了拥抱,却没有听到对方的心跳有半点变化,平稳如山。
明明已经得到了心,明明以前……
明明以前是不一样的。
好像一切在他表明心迹后都变了,季一粟变成了一个陌生人,大抵因为对方的话是真实的,没有撒谎,季一粟以前会宠着他惯着他,只是长辈对于晚辈的情感,没有半点逾越的男女之情。
“轰隆”一声惊雷,如同要将全世界吵醒。
“你和百里覆雪的事,我已经听说了。”季一粟继续道, “这很好,百里覆雪的外貌人品都无可挑剔,将你交给他,我也能放心离开。”他微微压低了声音, “年渺,你长大了,不能再跟小时候一样缠着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