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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季一粟仍然没有出现,只是站在门外院中等着,等大夫看完,也不把人送回去,而是让他们都住在百里家,每日讨论着,人多力量大,怎么也能琢磨出个办法来。
年渺每天把药当水喝,酸甜苦辣咸的古怪药丸也吃了个遍,舌尖都麻木了,神识和灵体每日都在遭受折磨,唯一庆幸的是,肉。,体尚且完好,毕竟他的问题出现在灵体上。
没有用,一点用都没有,镜子的碎片安稳如山,在一天天一点点往下移,也许过不了多久,就能刺穿他的元婴。
他全然没有半点死亡将近的紧张和焦虑,反而十分悠闲自在,该吃吃该睡睡,乖乖配合着各种大夫稀奇古怪的想法,甚至由于镜中世界的历练,修为都提升到了合体中期,反倒是他周围的人十分不安,虽然他看不到,但是他能感受得到,那种怜悯的视线总是能落在他的身上。
每当来看他的大夫开始变得小心,恐惧,他就知道是季一粟站在门外,然而始终没有踏入门坎一步,甚至连神识都没有扫过自己,他们变成了完全没有交集的陌生人。
年渺没哭没闹,平静地接受了这样的待遇,一句话都没有说。
在他毅然决然捅破这层窗户纸,就已经想到了两种结局,现在是第二种,也是最现实的一种,和他想象的差不多。
也不是没有任何季一粟的消息,比如百里落尘来看他的时候,就会用公事公办的态度,简略告诉他季一粟都在干什么,比如从镜中世界全然碎裂以后,那些被塞进去的鬼修没有连着一起覆灭,而是出现在了真正的少明大陆,季一粟撕开了冥界的结界,将他们扔了进去,冥界有冥王管理,暂且不算混乱。
再比如季一粟去看了百里落尘,他得到了冥神遗留下来的对象,让百里落尘魂魄重新归体,估计过两天就能醒来了。
以及季一粟没有一刻闲下来过,没日没夜地替他找天材地宝。
末了,百里落尘汇报完毕,再也无话。
他遣散了所有的侍女,只留自己和年渺两个人。
年渺刚刚喝完苦到眼泪都要掉下来的药,口中含着蜜饯,并不想和他独处,便躺在床上背过身去,想了想还是客套一句: “你的尾巴怎么样了?”
他一点都不想见到百里落尘,毕竟他后来才回忆起,当时在火焰结界里,并不只是季一粟和自己两个人,百里落尘也还在,至于到底是不是醒着的,他就不清楚了。
他觉得应该是醒着的,亲眼目睹他做了什么蠢事,亲耳听到他说了什么蠢话,所以现在,在两个人独处的时候,百里落尘吞吞吐吐,躲躲闪闪,这样极其尴尬的态度,在百里落尘身上就十分反常,他猜对方是唯一一个清楚发生了什么事情的人。
纵然他已完全舍弃脸面,也还是有几分难为情,可想而知,自己在别人眼中有多么可笑和狼狈不堪。
百里落尘一定在心中嘲笑着他,嘲笑他的一厢情愿,自不量力。
他就是最大的笑话。
“老师顺手帮了我,有一根已经长好了。”百里落尘道, “其他两根,只是时间的问题。”
“挺好的。”年渺淡淡道, “很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