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方面是衣服太怪异,一方面是他易容改貌,而且就算是原身,身量也渐长,不似从前吃药时那般玲珑柔软了,他忽然心生怯意,觉得自己已经配不上这些了。
“好看的。”季一粟低头看着他,声音和目光都十分温和, “你穿什么都好看。”
年渺道: “你又哄我。”
他虽然这么说着,却抬眼飞快看了下对方,又迅速垂落,目光四处流转,最后停留在自己脚尖,紧紧抿起嘴巴,不让唇角翘起来。
季一粟一直注视着他,看他别别扭扭的模样,没忍住笑了一下,问: “这个太琐碎了,我帮你穿?”
“我自己会穿。”年渺倔强地抱起衣服,扭头冲出去,跑了几步又回头叮嘱, “就在这里面待着,关上门,不叫你不准看!”
说完他不等对方同意便跑到卧房里,见那被凭空开辟出来的空间里渐渐起了雾,将入口封闭了。
他这才坐到床上,有些苦恼地盯着抱出来的这堆乱七八糟的布料,单是整理起来就很麻烦,更不要说穿上了。
而且……
他摸摸自己的脸,更是局促,只能宽慰自己,虽然现在是易容后的脸,但是季一粟是可以看到他真实的模样的。
他像个即将换上嫁衣的新嫁娘一般,紧张到几乎不能呼吸,并且比上次还要紧张。
明明上次他是有意的,都没有这样担忧……
在穿上滚来滚去滚了半天,他终于做起来,下定决心,面无表情地想,没有什么好紧张的,反正师兄是一个绝情的人,对他没有半点男女之情,穿就穿了。
他起身将这套裙子摊在床上,一点点整理出来。
这是一套极为清新的浅绿色衣裙,鲛人的布料多为蓝色,绿色的很少,再加上星河流淌一般的光泽,一看就知道是难寻的极品鲛绡,虽然裸。,露的多,但本身布料并不少,因为有许多布条作为装饰,分得也很细致,除了上衣下裙外,腰带,袖子,手袖等等都是分开的,以及许多长短不一的布条,还有配套的鞋子,而且鞋子上有长长的飘带,不知道是怎么弄的,只能放在一旁。
磨蹭了半天,他也只能把最基础的上衣下裙穿上,腰带上也是各种丝绦,着实难分,索性丢在了一遍,而上衣是没有袖子的,在肩膀处将袖子裁开,在肩膀上装饰了精致的绿叶,身上也随处都是不同叶子的装饰,用了不同的材质,颜色也是不同深浅的绿,一眼瞧上去发现不了,但仔细看能辨认出这些精巧细致的设计。
而袖子也是需要另行套上的,一直到胳膊肘上面一点,套上后他才发现,袖子不是缝合的,抬手时衣袖竟然滑落了下去,露出了半截小臂,轻飘飘的,像是半透明的纱。
最让人苦恼的是裙子,他的腿很长,裙子果然在膝盖以上,还要露出一小截大/。腿,站起来时裙子也轻飘飘的,仿佛只要稍加跑动,也会跟着飞扬起来。
鲛人虽然不介意,但他是人族,到底习惯了裹满全身的衣服,总觉得自己跟没穿一样别扭,战都不敢站起来,再看一旁,还有一堆琐碎的布料散着,不知道应该怎么穿,想脱掉又答应了季一粟,纠结半天,只好使出了最后的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