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t\t\t\t真正接触下来,晏来归发现他们其实并没有想象中那么冰冷无情。
大概是因为他们依旧是活人血肉,而非真正毫无感情的机器吧。
晏来归清楚,以眼前这位神域使元婴期的修为,是很难抵抗魇魔的侵蚀的。
元婴期修士已经修出了能独立于内府肉/身的元神,能够元神出窍,可在无孔不入的魇魔手下也只是一具构不成威胁的开胃菜而已。
一只手被扭断了无法用,他还有另一只手可以被抢夺控制权。
单纯靠这种方法来阻止魇魔,那无异于杯水车薪。
晏来归盯着神域使以一种可怖怪异的角度扭曲着的左手。
晏来归心脏处被封印引动导致的阵痛已经缓和了不少。他站起身来,避开神域使的伤手走到神域使面前,抬手点在他的眉心。
晏来归轻轻吸了一口气,嗓音沙哑:“不要和魇魔对抗,越反抗你神魂受的伤只会越严重。你若信我便不要抵抗,我以魔君的名义,保你神魂不死,肉/身不灭。”
是他一时疏忽。
当初在把时空循环大阵转移到自己身上的时候,晏来归已经将会产生伤害的那一部分剔除了出去。
这阵法在李家村身上的时候能够链接靈离岛内的魇魔本源,所以能够无数次打开通道将魇魔放进来蚕食众魔。
但落在晏来归身上这么多年却是半点动静都没有,晏来归曾经只单纯地以为是因为他擅自转了部分阵纹出去,破坏了时空循环大阵的完整性。
却未曾想到魇魔却依然能在他浑身魔气被锁之时,通过唤醒封印从而钻出来为祸人间。
这道回旋镖正正当当地扎回了他自己的身上。
无论如何,这都属于他的差错,晏来归不能让其他人为自己的过错买单。
神域使仅剩的那只清明眼也已经快要被漆黑淹没覆盖了。
可他还是死死咬着牙,撑着最后一丝清醒断断续续道:“……神域,有拨乱反正,守护天下生灵之职。神域使,有按法行事之职。擅离职守,贪生怕死,枉顾生灵性命……如何配冠神域使之名!”
晏来归:“心领了谢谢但是神域使的命也是命你们神域好歹也得顾一下自家人的性命吧——”
晏来归心下叹气,知道不能和犟种讲道理了。
虽然魔息动用不了,但是神识还能够调用。
他指尖抵在神域使眉心,温和却不容拒绝地将缠绕入侵识海的魇魔缓缓剥离出去,道:“不知道怎么称呼你,但神域的人能不能动,你最是清楚不过。”
被晏来归剥离出来的魇气微微一凝。
晏来归紫眸颜色渐深:“魔域的魔死几个,我计较不过来。修真界其他宗门的弟子失踪几个,他们也不一定追查得到你头上。”
“但你若在神域的地盘上杀死神域使,”晏来归低声道,“你猜神域会不会因为你挑战了神域的尊严,从而决定不记一切代价杀死你、驱逐你?”
“……”
晏来归道:“过惯了想杀谁杀谁,想渗透谁渗透谁的日子,总不至于脑子就不清醒了。”
千百年来,神域在他们生活的这片大陆上已经逐渐演化成了一种圣洁至高威严不可侵犯的形象符号,各界一旦有什么牵涉过广危害严重的冤案错案,都会自己准备好神器消耗的能源,再请示神域出手。
那是以神力扭转时空、追溯过往和还原真相的神器,是为天下生灵保留最后一丝辩驳空间的公正之地,即便是他们魔域里最十恶不赦的大魔,也知道要绕着神域走。
挑战神域的威严,就是在挑战整片大陆生灵的底线。
魇魔入侵这片大陆数千年时间,不可能不知道这件事情。
魇魔既然知道却还要选择下手的话,那么只有一个可能。
它,或者说它们,已经不满足于现状了,但又畏惧于神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