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张甜那个急脾气，还没几天就留了这么多话。她一条一条删除，想着张甜生气的脸，气鼓鼓的腮帮子，额上的刘海一摆一摆，好像一只炸毛的小猫。
咦？还有一条未知信息。
“孩子呀，我是妈妈。你辞职的事家里都知道了，你回家吧？那个公司的老总我们认识，要不你回去上班吧？孩子…”
按掉按钮，后面的话戛然而止。张湉大刺刺地躺在沙发上，脑海中又浮现出很多不美好的记忆。那是在大学毕业之后吧——
“爸妈，你们可不可以支持下我？”
“不支持？不阻拦已经是我们的底线了。”
“那可不可以别那么冷嘲热讽？自从我开始干，你们就没说过好话！”
“你看你干的都是啥事？你有这时间力吗？”
你看你都干得啥事？她自问自己。
“张湉！！！”无力地接通了电话，她点了拒绝可视。
“你可终于出来了！”
“游戏更新，怎么？”
“……留言听到了么？”
“嗯。”
“那………”
“张甜，”她的声音既沙哑又疲惫“我很累，什么都不想想，什么都不想说。刚洗完澡出来，让我睡一觉好不好？”
“唉…别呀…。”
使劲按下拒听键抛出，电话在空中划出好看的弧度，恰好落在柔软的床垫上，没了声音。
“你看你都干得啥事？”“你看你都干得啥事？”“你看你都干得啥事？”质疑的声音不断响起，张湉拿沙发上的坐垫遮住耳朵，那声音还是存在，深深地刻在了脑海中，无法丢弃，无法删除。“我已经努力了…爸爸妈妈…求你们……我努力过了啊……”恍惚中，她哭了，几年来第一次痛痛快快地哭了出来，哭着哭着睡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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