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泪水像是被喂饲料的一大团鲤鱼,争先恐后地冒了出来。
陈天骄心中大恸,拉着他的手,一时不知该如何是好。
“我想我妈妈,这里不属于我。”陈渊曦哽咽地说。
“我在找,孩子,爸爸尽力了——”陈天骄一瞬时像是被击溃了,两鬓花白的头发,在窗台落下的夕阳里,显得十分刺眼。
“老爷,少爷一直憋着不让说,我他妈就直说了吧!”张东忍不住皱眉说。
“张东,滚出去,这里没你说话的份!”陈渊曦厉声说,因着用力,脑袋一阵眩晕。
陈天骄忙将张东唤出去说话。
“少爷回家不久,婉馨就把以前林子伟死亡时的照片塞到过他的电脑里,我听说,少爷有次做噩梦,一直在喊什么泥土,石流的,在梦里差点窒息,也没人管他……这是我听院子里的福哥说的。”张东说:“少爷毕竟跟着林子伟生活了十九年,虽然感情不深,不过林子伟一向没让他见过那些血淋淋的,哪受过这种刺激!前几天,他办公室里的那玩意儿,连我这见惯了的粗人也觉得寒碜,何况他?”
“那个,你们拍了照片留档没有,报警没有?”陈天骄问。
“照片有,渊曦不让报警,说他清楚是谁,他只开除了自己的秘书,那秘书,应该是婉馨给他摊派的,进公司到现在。”张东说。
“少爷……一直不想伤和气。”张东苦闷地说。
“行了,知道了。”陈天骄微微皱眉。
陈渊曦的确在夜里无法安眠,就算在医院,也是如此。然而当夜出现在医院中的身影,却也许能让他安稳地入睡数日。
赵渊终于是听说了一切,从g城匆忙赶回来,回来时正是深夜,彼时陈家人都已离去,只有张东和四个保镖忠心耿耿地站在外面值守。
“都去那边快活一会,这有我。”张东挥挥手,两包大中华扔出去。那几个保镖安静地退下,自去抽烟解闷了。
赵渊甫一进门,陈渊曦立时从床上觉醒,喊张东。
“是我。”赵渊轻声说。
陈渊曦安静下来。
赵渊拉住陈渊曦的手,在自己脸上蹭着,贴着自己的心口:“对不起,文溪。”
陈渊曦抽回手,沉默无言。
“这时候近水楼台先得月的,不应该是张东么?”陈渊曦问。
“文溪,好好休息吧,都是我的错。”赵渊轻轻地抚摸着陈渊曦的额头,深深地吻上去,陪着陈渊曦在床上躺了半个小时,陈渊曦已经酣然入眠。
“只有你才办得到。”张东递过一根烟,微微一笑。
“什么情况?”赵渊问。
张东把对陈天骄说的话复制粘贴了一遍。
“你进去吧,他半夜还会醒的,我没法帮他做什么,这几个手下,都是我带出来的兄弟,信得过。”张东说。